贺昊去世的消息在最短的时间里掀起了股浪潮,他的棺椁被放在贺家老房子里。
这个房子是贺昊年轻时打下的,复式别墅,虽然没有郊外那个庄园大,但胜在色调恢宏,历史悠久,几番修葺下来,倒也有几分人情味。
贺兴邦冷着张脸,站在大厅处,身后跟了几人,“我要开棺验尸。”
“对,开棺!”
站在她身旁的女人附和,几人以贺京关为中心站成半圆对质,被质问的贺京关本人却没什么表情。
他手腕处缠了条黑布,整张脸轮廓僵直,雕塑般站在原地,沉闷而又带着无形压迫。
贺兴邦在家排行老三,大哥早夭,二哥贺晨鸥被一女人迷了心智,丢了命,贺氏便交到了他手中。
虽说大部分产业被老爷子捏在手里,但多年没管过事,他这个儿子毕恭毕敬牛马般将心血捏在手心里,抵挡不知道多少外面豺狼虎豹。
话听了,活干了,老爷子死了,他什么都没了,这叫人,怎能不心生怨怼不甘?
“难道…录像没传到各位手里?”
贺京关状似不解,好像真的疑问,贺昊死前的画面,早就被录下来,贺家人每人一份,童叟无欺。
那个附和的女人走上前,缓声道,“老爷子半年前就犯病,你把人扣在自己手里,谁去慰问都不行,京关,他是你爷爷,有必要做这么绝吗?”
“呵。”贺京关冷哼,她这话说得妙,一句话就把盆子扣下。
“是啊。”
从门外传来的声音,众人回头。
秦树澜跛着脚,一瘸一拐走近,脸色阴狠扭曲,“你贺京关连自己父亲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
贺京关看见他,面目一沉。
秦树澜看到了他身后的秦东慧,粲然一笑,“哈,你这女人很上道嘛,老爷子死了,知道勾搭你身边的男人了。”
牧昭呸了一声,“你在放什么狗屁!”
“呵。”秦树澜面容阴狠,“贺京关,这女人在你那,早就被你c烂了吧?怎么,打算上完人赖账?”
秦东慧鹅蛋脸一白:“你胡说什么?”
秦树澜那晚被他们下药捆起来扔在包厢里,平日里,半粒药物就足以让一个体格高大的男人发狂,失去自我被欲望支配,更何况,那瓶酒里被他硬生生放了三颗!
三颗还尽数到了自己肚子里,在无边无际的暗夜里,手被绑起来,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难耐,欲火烧灼下竟然失禁。
他这辈子都不愿在回忆里第二天清醒,被人观赏,无数个摄像机支在他眼前,躺在自己排泄物上,最重要的是,事后,他竟然发现自己y不起来了?
扭曲的恨意快要将他吞噬,在日夜浸染下,他成了这副面孔。
这毕竟是贺昊追悼地方,死者为大,他这个外人在这个场面,说这种污浊话。
贺兴邦脸色一沉,“再乱放屁,就给我滚出去。”
秦树澜不慌不忙:“贺三爷有所不知,老爷子私底下跟我们秦家可是定了婚的,他。”
秦树澜指着贺京关,“他却追着一娱乐明星,我们秦家虽说没有你们贺家家大业大,但也算有头有脸,这人嘛,有个特殊癖好,我们理解,也就纵容他玩,谁知,真不自重,上了头,要退了我们两家联姻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就连老爷子在世,也多次和我说过,两家婚事,不会有变,除非他死。”
“可你说,怎么就这么巧,他说完这话,人就没了。”
“你胡说!”牧昭冲出来,“你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是吗?”秦树澜漫不经心从口袋里拿出一录音笔,打开,里面传来老爷子声音。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这真是,老爷子声音!”
贺京关脸色越来越阴沉。
秦树澜还在叫唤,“你看,这事儿闹得,京关妹夫,东慧在你那少数也待了两年,该给个名分了。”
“他说的是贺氏接班人。”贺京关语调没有起伏,冷着音,“而我,已经不打算要贺氏了。”
“你说什么?”贺兴邦大声,激动道:“你不要贺氏了?”
贺京关挑眉,“对,所以三叔,别急着分家产,我根本就没打算要。”
他们面面相觑,就连特地请过来的律师也忍不住疑惑,贺氏啊,那可是贺氏啊!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把整个北城抖上一抖的贺氏,他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们试图验证他话里真实性。
却见贺京关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腕上的黑布,眼眸垂着。
“你……”
贺兴邦对这个侄儿并不熟,他从小就被老爷子攥在手里,仿佛有了贺晨鸥的前车之鉴,让他规训起这个小孙子才更加得心应手,把他当成贺氏培养人。
就连他们,在看到那种高强度训练时都忍不住心惊,即便他们都想分贺氏一杯羹,但都在潜意识觉得,贺家的主子只能是贺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