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时泽盯着他。
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出难言之隐来。
可他太平静了,平静到仿佛下一秒被人倒满脏污的泔水也不在乎。
“老师呢?”
他不在乎自己,总得在乎顾博闻。
传时泽拉不回他,总有人能拉回来。
果然,听此傅鹤短暂的敛了眸子,随即笑道:“学长,老师身体那样,别告诉他了吧。”
“除非你把老师网掐了,否则你这个样子就等着老师亲自来逮你。”
*
穆棱在江东住了将近两个月,邓七就在这看了他俩月。
他早就待腻了,附近酒吧清吧餐厅之类的都被他逛了个遍。
“你既然都好了,”邓七看他一天到晚支棱个脸,对什么都没耐心的样子,好心建议,“就该去哪去哪呗。”
“他呢?”
“谁…鹤哥?”
穆棱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等傅鹤,他早就离开这鸟不拉屎地儿了,“不然呢?”
说到鹤哥,邓七才惊觉自己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刚要掏手机,察觉头顶上一道虎视眈眈的目光,眼睛转了一圈,又住了手。
“……?”
邓七道:“鹤哥的行程,又不是我这个小助理能打听的,你这么激动干嘛?!”
穆棱在原地转了两圈,咬牙切齿道:“我是他带回来的,现在我好了,我是不是要当面跟他道个谢,他知道了,我才能走…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么个理,但鹤哥说了,你好了可以直接走,不用告诉他。”
穆棱笑了,被气笑的。
当晚收拾行李,冲他比了个中指离开公寓。
刚出来,就被公寓楼下一辆宾利吸引住目光,里面好像有人,还是个男人。
在这个地方开这个车,可真是送上门了,不要白不要,穆棱半分没有拉行李赶路狼狈感,反而游刃有余走到宾利前,摆出个自己平常照镜子最满意的角度,敲了敲车窗,车窗应声而下。
“帅哥…能捎个人——贺总?”
看清是谁,穆棱的笑僵在脸上。
贺京关坐在驾驶位,冷峻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僵冷的像是要吃人。
搭讪搭到自家前老板,这运气还有谁?
“上来。”
这下他连行李箱都不顾了,一屁股扎进,坐的恭恭敬敬。
进来才发现里面烟味刺鼻,低头看到烟槽里堆满了烟屁股。
“601下来的?”
六零一,傅鹤租住的公寓,穆棱嗯了一声。
贺京关徒手碾碎了手里那支烟,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夜色映照下更为发白,像是森然白骨。
他紧抿着嘴。
贺京关:“他怎么样?”
“他……?”穆棱下意识复述着他的话,从十八岁就耳濡目染的察言观色本领在这刻发挥的淋漓致尽,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直接脱口而出:
“他不住这啊。”
“不住这?”贺京关有几分茫然。
“对啊。”穆棱道:“我在这待了两个月,他就来过一次。”
贺京关陷入沉思,他不是没想过去调查,从昨天半夜睡不着,心悸恐慌不安,直到驱车来到这里,看到六零一的暖灯,心下才觉踏实,在车里将就了一晚上。
他想着,既然傅鹤不愿意见他,那就远远看一眼就好了,于是等啊等,等到了现在,等来了穆棱告诉他,傅鹤其实不住这很久了。
他学了,他在网上看了很多,健康的恋爱,正确的追人方式,罗列了一堆,大致可分为,平等,互助,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