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起的棋顿住,脸色凝着看她。
少女落子,抬眸问他:“赌不赌?”
她像是很平常地在询问他,吃饭没有一样。
李恒心情有些忐忑,他总觉得面前的少女有一种吸引力,尽管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还是会忍不住被诱惑着走进她的话里。
“赌。”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神情凝重看着她。
“这一子,我算你死于女人之手。”
他脸色一白,眼里的光迅速散去。
“公主还会预知未来?”
她眉梢一挑,眸色淡淡,又状似不经意道:“不会,本宫就是随便说说。”
“公主可真会开玩笑。”
论谁都不会喜欢别人说自己死不死这种晦气的话,李恒眼中并无怒意但公仪挽看出来他有些不爽的。
就好像她摆谱半天,结果被她耍了一道的那种感觉。
也是,她目前的身份就是个即将落魄的公主。
“你知道功高震主这词么?”
李恒不解地望她,棋也不下了。
“公主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好奇,他找你接下来会说什么?”
她的话可谓是吊足了李恒的胃口,即便是不信,途中也曾经反驳她好几次,也会急眼到站起来大声反驳她。
少女便是这般不急不躁地落子,到了最后他怒意上头想着拂袖而去时,她下完了这盘棋。
她端起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这茶可比公主府差多了,李将军你有心留本宫在此,可有人却不会让你有片刻舒心。”
男人终于注意到她下的那一盘棋,走风缜密无一破绽,她竟是……说话谈笑间就破了这盘死棋?
这一盘棋下完,李恒又看到她眼中那抹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眼神。
他有些崩溃,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纪兄他不会这样的!”
少女只着下颚笑盈盈看他:“谁说他是为了你?他,是为了我呀。”
像,太像了。
此刻的她像极了话本中勾人的狐妖,那神态那神情,都太像了。
脑海中有无数反驳她的话,愣愣地看着她的眼睛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竟有几分相信了她的话!
荒谬,太荒谬了。
公仪挽拨乱了那盘棋,“李将军,本宫答应留在你府中可不是因为你承诺要帮我找皇兄这件事,而是因为你身上还有一些有趣的事值得本宫去探究。”
“这盘棋下完了,本宫留在这的意义也不没了。”
她起身,往外走。
“准备好客房吧,这两日本宫要好好睡一觉。”
直到人都走远了,李恒才傻愣愣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不敢相信这一盘棋下的自己竟是出了身冷汗,他明明完全可以把她的话当做无稽之谈,可还是选择去相信了她的话。
他信了几分?他自己也不知。
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她的话,她说,他会死于女人之手。
雪下的很大,这两日她果然一直窝在房中。
李恒站在她房门前笑着摇头,守在她房间门口的下人说,她一共就出了两次门,都是去沐浴了。
下人伺候她这两日,就给了一个词形容她:当自己家一样。
他吩咐下面的人让她来去自如,但不能走出这将军府。
这两日他没有去上朝,不知道宫中都发生了什么。
眼看这一日的天色就要暗了,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也是个傻子,怎么就真的信了她说的那些话?
“将军,有人拜访。”
男人不可置信地转身,嘴角的笑意敛了不少。
他脸色有些黑:“谁?!”
下人递上拜贴:“楚小姐。”
他松了口气。
“还有纪大人。”
紧接着,藏在第一本拜贴下面的小本子也交了出来。
男人拧着英气的眉宇大手一挥:“去看看!”
他想到什么,转身吩咐下人:“守好这边,不要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要让外人进这院子,知道吗?”
“小的明白。”
“还有,让几个士兵守着院子,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出入,一直到本将军出现才能离开,听清楚了没有?!”
他不放心地又吩咐了一遍,这才摆手离去。
屋内的人生活惬意,苟了两日终于能出门了。
她收拾好抄写的经书一叠一叠放好,又将所有全部丢进火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