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西施一怔,全没料到张适之会这样说,不由得睁开眼睛,定定地瞧了一番,见张适之神色真诚,便道:“唉,一切皆是缘定。若不是有命在身,我也甘愿随侍公子左右。”
说到此,她似乎觉得有些失言,便顿了顿又道:“我这功夫唤作绕指柔,不靠真力,全靠心意。习练的女子越魅惑,功效便越大。至于我的师承,那便恕难告知了。唉,是劫是缘,全在于天!”话到此,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张适之见多说无益,便跳下床榻,整了整袍子,笑道:“姑娘本来国色天香,何必自我轻贱?巍巍长安,万国来朝,姑娘想要安身立命,又有何难?我多劝一句,你还是回头是岸吧!”言罢,转身迈步而出。
待要出门时,背后传来病西施幽幽的叹息声:“苦海无边,何处是岸?不管如何,谢过公子啦……”
张适之听罢,知她心中有难言之隐,但又觉此女诡谲难料,好不容易逃出来,万一不留神再着道可就大大不妙了。想到此,便狠下心来,昂首出得门去。
此刻,日已偏西,所幸自己饮了牛乳,尽管里边加了药物,但终究能抵挡饥渴。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继续赶往七里庄去。
西去长安,自然要迎着偏西的太阳走。张适之经过一番生死历劫,早已是汗湿重衣,此刻被热辣辣的风一吹,反而生出些快意来。
他运起御风行功法,沿着官道旁的小路疾奔而去。边走心里边想:这病西施怕是与先前卖甘瓜的老者有什么瓜葛,最起码是一路人,都是要害了自己。之所以这样做,答案只有一个,便是阻止自己去七里庄赴约。可究竟是谁,如此惧怕自己面见胜屠万里呢?
就这样边走边想,直到日头即将坠过矮树梢,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暗自苦笑了一番,道:倘若辞君在身侧,定能想明白这其中的诡谲之处。唉,但愿辞君一行人安然无虞吧!
此刻,距离病西施所在的农庄已有三十里,张适之也颇觉乏累。刚好,一个小集市闪现眼前。
信步走进去,发觉这集市并不甚大,而且是个骡马市,也就是买卖牲口的集市,并非寻常的集镇。
张适之心中大悦:我坐骑被害,自己运功赶路虽然不慢,但终究辛苦。不如挑一匹上好骏马,也好快马加鞭,尽快到七里庄才是。
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相中了一匹枣红马。那马头却是个胡人,满脸络腮胡子,眼窝深陷,颜色碧绿,看起来精明异常。
见有主顾上门,那胡人马头笑嘻嘻地道:“贵公子!快来看看我的骏马,个个都是千里马!”
张适之凑上前去,问道:“哦?众所周知,千里马难得,你这里怎会有这么多呢?”
那胡人马头面色尴尬,打哈哈道:“贵公子见多识广,我不敢欺瞒。不过这匹枣红马的确是出自西域,是汗血马贵公子可曾听说过吗?”
PS:话说张小道士才下美人榻,又遇汗血马,却不知是福是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