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洛河之上,有一叶扁舟缓缓划过平静的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船只是一艘普普通通的渔船,甚至可以说已经是颇为陈旧了,它随它的主人经历了许多风浪,也该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撑稿的人站在船尾,是个青年男子,平平无奇的面庞之上却是有一对浓眉,船蓬前后有布帘遮挡,看不清里面情况。
船稿在他的手中十分的稳健,左一下,右一下,小船平稳前行,速度不快,方向却是笔直,正对着不远处的醉春楼行去。
砰!
船首在岸边轻轻一碰,停了下来。浓眉男子下船,系好绳子,这才转过身,对着船蓬,低声说道:“师兄,到了!”
一只手挑开布帘,从船内走出一清秀男子,正是魏夏山!
魏夏山抬头,望了望面前的高楼,眼睛微迷。
唰!
扇子在手中打开,魏夏山笑着说道:“师弟,我们走!今天可得好好见识见识,这洛阳城的醉春楼,到底有何不同!”
两人走的是水路,进门之后却是与热闹的大门不同,很是冷清,只有一女子站在门内。
看到两人走了进来,女子盈盈一礼,道:“先生这边请!我家小姐早已恭候多时了!”
说罢,便引着两人往里走,一路上左弯右拐,挑的尽是人员稀少的走道,这时迎面走来一年岁颇大的妇女,浓妆淡抹,若是魏夏山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这醉春楼的老鸨一类的人物,两女相见,也只是略一点头。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间房间前,女子轻轻扣响房门,轻声道:“小姐,人已经带到!”
“带进来吧!”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
“是!”女子点头,随后转头看向魏夏山,道,“公子,请!”
女子一只手打开房门,魏夏山轻笑一声,对女子行礼道:“有劳姑娘了!”抬腿走了进去。
浓眉男子却是无动于衷,女子看向他,浓眉男子咧嘴一笑:“我不进去!”
说完往门上一靠,显然是不打算进去了。
女子没说什么,关上门,略一行礼,便施施然离开。
魏夏山刚一进门,扫了一眼屋内,只见一抹淡淡的薄纱把房间隔成了两个部分,透过纱帐,一名女子的身影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在房间内,魏夏山皱了皱眉头。
“素问白小姐媚功乃是这天下一绝,难道靠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之术?”魏夏山笑了笑,淡然道。
女子轻笑一声:“不过是些小手段,自然入不得公子法眼!魏公子,请坐!”
摇了摇头,走到薄帐前的椅子上,魏夏山很是悠然的坐下,打量着这薄帐后的人儿。
女子的身影在帐后摇晃,偶尔有瓷器碰撞之声响起,不多时,从帐内传出一股清香!
魏夏山神色微微动容,单是凭这气味,他便猜的出这茶乃是绝品。
随后,一只纤纤细手推着一杯茶水从帐内展露而出。
“魏公子,请用茶!”
魏夏山也不客气,拿起茶杯押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叹道道:“果然是好茶!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这茶乃是产自猫儿山山顶上的那几株茶树,听说每年只产八两,乃是大秦皇家特供,白小姐果真是好手段!”
“几两茶叶罢了,何足先生挂齿,倒是天下闻名的魏先生,没想到居然如此的年轻!魏先生就不怕我在这茶里下毒吗?”女子淡然道。
“自然是怕的,但是白小姐亲手泡的茶,怕是天下间少有人能够喝到!我魏某人就算是死,那也是值得了!”魏夏山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带微笑,微微低头。
“呵呵,魏先生可是真会说话,你的命,可是比我这杯茶值钱多了!”女子的身影在帐后微微颤动,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
魏夏山可不认为帐后的女子如此的好说话。
几年前眼前的女子孤身一人来到这洛阳城,无依无靠,而现在,她是这洛阳城内最大的醉春楼的幕后老板。
在密侦司的眼皮子底下组建起了洛阳城内最为庞大的地下势力,成为了洛阳城黑道内说一不二的人物。
这样的女子,就是连他魏夏山也是自叹不如!
魏夏山挑了挑眉,开口说道:“白小姐当是知道我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他并不打算和白丽妍过多交涉,直接开门见山。
女子轻声一笑,说道:“魏先生当真是有些急躁!这可不符合魏先生的身份!”
“和聪明人谈话,自然是不需要多言!”魏夏山理所当然道。
“喔?聪明人?魏先生觉得什么是聪明人?”女子来了兴趣。
“白小姐便是聪明人!”魏夏山正色道。
“若是应了魏先生这一声聪明人,怕就算不得聪明了!”女子轻笑道,“前些日子听闻清风岭八月飘雪,魏先生觉得这景色可还满意?”
“当然满意,难得一见!”魏夏山语气感慨。
“既然如此,我凭什么相信先生?”女子语气冷然。
郭天祥刚到洛阳,余雅辰的剑便在清风岭上对神策军出鞘,今日一早,神策军在洛阳城内大肆搜捕所谓的乱党,现在他魏夏山又到了此处,若是说这一系列事情和他魏夏山没有关系,白丽妍打死也不信!
事情已经涉及到三方势力,暗地里不知道还有没其他人参与,这是一趟浑得不能再浑的水,魏夏山想要他此时参与进去,怕安的不是什么好意!
再说,没有利益,她凭什么出手!
魏夏山略一沉吟,说道:“白小姐,你们金人潜伏在洛阳城内,为的不就是打探消息,削弱秦国的实力!此事于你我都有好处,若是事成,很长一段时间内密侦司都没有精力来管你们!”
“这还不够!”帐内的女子缓缓摇头,“这并不值得我们冒险帮你!”
魏夏山的眉头深深皱起,女子也不再发话,屋内陷入了沉默!
许久,魏夏山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