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北百姓众多,乍然被带到朝隍,瞧见与关北完全不同的人和各式东西,自是难免惶恐。
可倪姷早些年便与他们说过,他们将来是一定会到朝昌生活的,更是一定会有自己的土地,是以心内也就渐渐安定了下来。
倪姷吩咐花清越安排也只是临时之策。
关北百姓是被的德荣长公主的人强迫着带来的,自然是未曾带什么包袱行装。
可关北还剩不少人,到了朝隍的百姓也得随着倪姷的人前往关北接来家人和家里的物件。
这么几十万百姓的安置问题也不是易事。
倪姷头一回让人叫了所有朝隍官员议事。
虽然帝位已在她手,可登基大典之前,她却是没那么愿意坐上那把龙椅。
她懒懒地坐在仪元殿前的石阶上,朝臣身穿官服一一有序走近。
可在瞧见坐在仪元殿前的倪姷时,一时之间却不知该往哪儿走了。
毕竟从前上朝都得进仪元殿内不是......
陆淮瞧着踌躇的众人,只得先行上前行至倪姷脚下的石阶之处,带头行了大礼。
“拜见主公。”
众人这才快步上前,齐齐落跪。
“臣等,拜见主公。”
倪姷淡淡道:“免礼,坐。”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陆淮只觉这人怎的如此木讷,主公怎么说便怎么做就好了,何必如此....
他又只得先行撩袍席地而坐。
众人现下就把他当主心骨了,瞧着他坐下,便立时齐齐坐地了。
倪姷撑着下巴,笑着扫了他们一圈。
“我知晓你们对我这么个商贾女人掌有如今的权势很是不满。
毕竟女人安于内宅,相夫教子已经刻入了你们的骨血。
可我却没那么得空,得空到还得一一安抚你们,希望我下一次回来的时候你们能自己安抚好自己。
安抚不好的便自己了解了吧,省的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
众人在地上换了姿势连忙伏跪在地。
齐齐高声道:“臣等惶恐,主公息怒。”
倪姷又笑了笑,声音愈发懒散,“我难有发怒的时候,上一回发怒,带着一万人杀了德荣的五万人。
起来继续坐着吧。”
众人默了默才高声谢过,再次回到了坐地的姿势。
倪姷看着他们额上的薄汗,只觉愈发有趣了,可也没那么得空再逗逗他们,还是得说说正事。
“现在来说说正事,关北百姓足有五十万之数,德荣藏了很多百姓在朝隍之外,他们已前往关北收拾行装。
我希望我在南边打仗,你们能把人好生安置。
要求不多,良田和屋舍,免赋税五年。”
这话一出众人愈发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有一官员试探着开口。
“回禀主公,您要安置百姓也是人之常情,可非我族类.....臣还是有些担忧,更何况如今国库空虚,要是再免五年赋税,这...... ”
倪姷淡淡看向他,语调含笑,语气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