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又萱笑笑:“我畏寒,每年都是早早就烧壁炉的。”
“难怪你咳嗽总不见好,屋子虽是暖了,可也干燥上火的,放个水盆子会好些。”
“茶里加了金银花和胖大海,你尝尝看,我见你也是咳了多日。”
官琼枝举杯喝了一口,随后叹口气:“我想,你不愿别人在你面前提及子墨吧,我是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不然那日不会提醒你皇后的喜好。”
蓝又萱苦笑一下,试图将话题引到别处。
“东方晤歌已搬回将军府,官姐姐为何没一同回去?”
“躲清静呗!回去也是待在自己屋子不出来,还不如此地随心所欲些。”
“我听老一辈人常说,少年夫妻不易分开太久,一是怕淡了感情,二是也怕别人趁虚而入。”
蓝又萱的意有所指使得官琼枝一笑,随后捂着嘴咳嗽两声,忙喝了口茶压压。
“他心里容不下别人的……”
蓝又萱怔愣的看着她,不知道这句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是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很清楚自己相公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
连她这个外人都能看清楚,同床共枕做了十来年夫妻的她又如何看不清?
“所以,我才真心希望你能和子墨走到一起,毕竟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官琼枝说此话时,目光有些迷离。
她这算承认自己的境地,可为什么要对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陌生人说起?
官琼枝似乎看出她的疑虑:“我没有兄弟姊妹的,是姨母姨丈抚养我长大,晤歌那个人比较清冷,平日说不上几句话,不知为何,见你第一眼就觉得想要亲近……”
这一点蓝又萱是能感同身受的,原来世界的亲弟妹也是极其疏离,反倒对师姐格外的亲近。
更何况,她居于屋檐之下。
“明知夫君的心在别人身上,为何不求一纸和离?”
“和离?”
官琼枝显然没想过:“下堂妇如何那么好当?我身无所长,又无家人,只怕连栖身之地都难寻。”
蓝又萱为她添了热茶:“你看这蓝月村的人,都是种田打猎为生,你又懂些医术,上山采了草药去城里卖也是能糊口的……我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若能好好待你也罢,只是麝香伤身啊,他怎么舍得喂你服食?”
官琼枝浑身打着颤,强力掩饰眼里的悲凉。
“你身上有很浓的麝香味道,想必是常年服用,如今只怕是再无子嗣可言,我不相信你会不清楚,你以为你的服从会换来他的怜悯吗?从他第一天端给你时,这个男人就不值得你为他做任何牺牲。”
官琼枝终于落下泪来,轻易被人揭开伤疤的那种痛不言而喻。
可蓝又萱实在不想看她这么下去。
“宁哥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也曾意气风发,醇厚善良,自打姨丈配婚他才恨我,是我夺走他的愿望,所以,他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法反驳。”
蓝又萱不禁冷哼:“配婚的是将军,他将一切算在你头上未免太过心胸狭窄,他心有挚爱不自己去争取怪得了谁?多说无益,你好好想想吧。”
她起身告辞,慢悠悠回身道了句谢。
冬闲,村里的男人全部去帮水云空铺路,一晃就是一个月。
山坳格外寒凉,清早会有漫无边际的霜雾笼罩,他的抗争已经触怒龙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