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随着萧毅的猛喝,少女身子一抖停了手,大眼睛望向他,满是惊恐。
老胡急忙跪下:“不知绢儿犯何错,公子若不喜欢,我们换一首。”
顾加笑和陈君琢也是满眼疑问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火。
刘掌柜见了连忙道:“公子不喜欢,你们走吧。”
“你这个曲子,是有人教你唱的吗?”萧毅盯着绢儿,她为何就在他面前唱这首?
“这曲子,就是一首民间小调。”绢儿怯怯地回答,“我们卖艺的,平时听到好听的曲,都会学着唱。”
“那你这个曲,是从哪里学的?”
“回公子,荆州城内的宵香阁,是青楼,但他们有专门教曲的教坊,城里很多唱曲的姑娘都到那里去学曲。”
刘掌柜替他们说话,绢儿点着头。
萧毅转眼问陈君琢:“武昌府有没有这样的地方?”
“武昌府有一家叫红袖的乐坊,就是教人丝竹和唱曲的。”
萧毅手抚上额:“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吃完我们去宵香阁。”
顾加笑拿出碎银给祖孙俩,他们谢了离开,他望着少女的背影:“这女孩十年前也不过四五岁,保不准是拐卖来的。”
陈君琢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孩子,不知有多少个,救其一救不了全部啊。”
宵香阁在十年前经历了一波冲击,凡是与紫星教有牵连的,有的被抓,有的被赶回老家。娴凝和阿楠也是那个时候离开的,只是冲击之后,重新开张的宵香阁生意比以往更好。
新老板从吴州等地花重金买来了四五个花魁,一下子就让宵香阁成为鄂地最着名的风流之地,风头压过了武昌府的几家青楼。
新老板是谁始终是个谜,没有人见过他,只知道他姓陈。
萧毅立即想到“花影”扎纸店的老板也姓陈,也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他盯着陈君琢:“不会是你吧?”
陈君琢拍着肚子:“我养活自己都不容易,还有钱买青楼?但凡这里面有我的一丁点儿股份,光分红就有好几千两了吧?”
小昭为何在死前唱这首小曲?这是多日来萧毅一直没想明白的问题。今天的绢儿之唱是巧合还是故意?是一种暗示还是一种引领?
无论如何,有了线索就要来查一查。
望着宵香阁的牌子,顾加笑道:“我先进去探探,你们在外面等我。”
萧毅点头,如雅苑的经历让他对青楼有着恐惧。
他们两人到了宵香阁对面的茶楼坐下,陈君琢指着宵香阁进进出出的人道:“这种地方,是最好的情报收集之处。”
萧毅轻轻吹着茶,淡然地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陈君琢所言非虚,这个宵香阁地处繁华的商业区,进出的多为商贾、士人、官吏。每个人都是信息的携带者,而宵香阁中的酒色,最能熏人。
陈君琢转着茶杯:“我们在此喝茶,那里的人可是喝的酒啊。”
萧毅笑道:“你是懂酒的。”
陈君琢哈哈一笑:“酒为何物?酒是打开心门的钥匙,何况还有美艳的女子,动听的乐曲。”
萧毅哆嗦了一下:“我上次去青楼,一下子就被迷倒了,睡了两天才醒。”
陈君琢眯着眼睛冲他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萧毅将茶壶里的水全部倒在他的杯里:“我是被迷香迷倒的。”
陈君琢听了脸上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怜惜与惭愧:“你刚出生没几天,我从贼人手中把你抱出的时候用了迷香,应该是因为这个影响了你。”
萧毅按住他的手:“叔,没有你救我,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中迷香这些都是小事,何况我现在泡了婆婆的药汤水,不会再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