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章 角】展少堂(一)(1 / 2)梦断圣堂首页

“小黑。”我拍了拍黑狗的头,示意它坐下。

“你的孩子里我将它送给她你说好不好。”我从九只只有一个月大小的奶狗堆里捉起了其中长得最肥的那只,恰巧也是它们里的老大,第一个降生的幸运儿。

一只手掌握的大小,被提起来后小短腿便呼啦呼啦地不断踢动着,嘴里嗷嗷的叫唤,浑身上下连着呼出的气都是奶呼呼的,让我一瞬间想起了那个女人小的时候,也是常常带着这样的味道。

哦不,是要比这更香甜的奶香味,且现在不也是如是吗?少了孩子的奶乎绵软感,多了成年女性网感的张力和诱人的馨甜,只是更为的惑人罢了。

小的时候,每次看到她时,太半的时候,嘴里不是在喝着奶,就是叼着什么零食或者糖果在吃着,亦或是她的口袋里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零食。那时她最喜欢给他的零食是什么呢?大白兔奶糖、牛轧糖、旺仔牛奶,还有一杯热乎乎的高乐高的可可粉,亦或是一杯用巧克力搅拌的牛奶。

小时候的她远没有现在抽条。那时的她肉嘟嘟的奶萌萌的,向你一瞥过来的眼睛总是藏着无限的生动与灵性,带着点古灵精又带着人类幼崽的天然软萌感,让人看着都不自禁地跟着心里发软,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她乖软的时候很乖软,就是个满分十级的贴心小棉袄,生气起来的时候又会是另一副小萝卜刺头的可爱模样,顽皮起来的俏丽会连带着看着她的人也会一并快乐着,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下来过。

她无论何种的模样都有令人疼爱的理由。她定定地看着你时——甭管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在认真的看着你,都是极具杀伤力的,甭管你对“萌”这个词到底有没有认知,在这一刻中,你必然都会明白,什么是强级地震正中心窝的那种萌动感。

而像我,甚至是连手脚、连着浑身都会发软发着浅浅的抖。

面对她,我的心能够时刻体验到,像是化成了被糖水泡发的云朵飘忽的感觉。

好像什么都吸收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吸收到,但内心却早已变了颜色,当你注意到时,心早已沦陷。

面对她时最多的想到的是什么呢?只想着要把她托抱起来,揉进心怀,然后狠狠地揉搓她黑得发亮的柔软头发,嫩呼呼的肉肉,还有掐一掐她仿佛能溅出汁水水蜜桃一样的本就红扑扑的脸颊,体会从双手处所传递给全身的满足感。然后是只想紧紧地抱着她,抵死着亲。

再直男的人面对幼年的她时都会明白一个道理——抱抱亲亲举高高到底是种存在着多大魅力的互动行为、可以令人愉悦无比笑容满分的行为。

那时伊思园的她在其他人口中里的描述就可以凑成了小半个小动物世界。有时的她可以一个人窝在一处静静地学习就是一天,也时常依恋地只呆在某个人的身边静静地陪着对方便是一天。她看似柔弱,实则独立得从不需要任何人的操心。她太过聪慧也太过果敢,尤其还有着一颗敏感的七窍玲珑心。柔软乖顺的时候她像极了一只看起来蠢萌蠢萌的只会做着单一行径的小白兔子,或是只极会撒娇的小狐狸,然实则的是,她是只不惧怕任何飞禽走兽也不需要依附于任何存在的未知名生物体,当你以为是你在保护她时,实则她才是那个会不计一切为你展开羽翼的存在。

她有着细细碎碎的“小毛病”,懒惰,执拗,爱耍小脾气,娇气,但她所有“毛病”的存在仿佛都是为了验证她的鲜活而存在的一样。可爱,他是他所有可以认知的人事物里,最可爱,最鲜活的存在,没有之一。

有时的她会像个小考拉,常挂在别人的身上便不愿意下来,尤其那时的她每一周都要去到外面两次、两天,每次回来后,她便会这样,软而无骨地挂在别人的身上,像极了无辜可怜的受伤幼崽,眼中挂着要堕不堕的泪珠,虚弱地睁着白兔一样红红的眼睛,但不稍一会便又会像只失神的考拉——不是在泡发的泪水里,便是在犹如自闭的放空中。每次从外回来,她都需要花费一两天的时间才能恢复精神,像是温驯而柔弱的只能等待猎人或是野兽慢慢吞食的幼鹿。

有精神的她有时也会在伊思园里长窜下跳,没少干上房揭瓦提拎甩褂的事情,顽皮的样子既像灵动的浣熊,又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泼猴,还像天然就有卖萌本领身手灵活又喜欢翻白眼的松鼠,和人接触时的她有时会像萌态可掬直心直白的水獭,生气起来的模样又会像是只虎头虎脑的熊猫和会对人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小母老虎,还有吃东西时小仓鼠的模样,发起呆来一脸呆萌的猫头鹰模样,大哭过后悲伤蛙的样子,做坏事后装模作样扮无辜扮可怜的小狐狸模样,娇气起来也会毫不收敛张着嘴就嗷嗷叫的奶兽的模样,还有……

还有,我记得她好多好多的模样啊。

我从未对自己身为恶心的资本实验体有着得天独厚优异出众的自身硬件条件而感到荣耀和自豪过,唯只这一样,让我庆幸,它让我拥有了优越的记忆力,可以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瞬我看到她时的画面,包括我听到她的每一句说出的话,她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的每一个动幅,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以及记得清每一次她靠向我时,所带给我的鼻息间的掳掠人心的香气,才让我觉得自己又是如此的“幸运”,幸运的拥有一切,才发展如此与她相识和认知的权利。

可是那么多帧的画面,她的模样大多面对的人却是那个天生骄子的人。而我,则更像是只见不得光的臭虫,只能躲在阴影里,发烂发腐,阴暗地窥视着唯此一样的那让我温暖的所在。

但,谁不向往美好呢?哪怕地狱中的恶鬼也有自己向往的欲望,对恶鬼而言,再堕落,再腐败,那层期盼的欲望,便是它的美好啊。

小时候的我不一定理解爱,但小时候的我能够理解,她是我最爱的存在。

我不用任何人来告知,我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我需要是将那些辱我欺我践踏我生命的人统统踩在脚底吗?我需要的是让那个我罪恶源头的男人死在我的复仇下吗?我需要的是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从而让自己拥有着俯瞰一切的权利吗?我想要的是可自控和可操纵自我人生和获取自由的权利吗?

不,都不是啊。

那些是宿命裁决出的我的人生,而她,才是我向心所起下决定的宿命。

我那么的渴望着她啊。

我唯一的,向心的欲望。

我甚至会阴暗地嫉妒她身边的一只狗,那只叫做小黑的狗,那只同样是徒霸集团下的实验体甚至还没活到四岁便被自以为是的人类分解成实验材料的狗。

九只小土狗,都有着它们父亲的模样,像是复刻一般。

我的记忆依旧每一天都能清晰地记得与她第一次相见的所有的细节点,包括那一天的日期,那一天我们相见的时辰,那一天我们彼此的穿扮,那一天所有场景里的包含,那一天她对着我说过的几个字几句话,那一天她触碰我时所带给我的所有的感觉。

而那一天出现的狗早已死去,我落下的那棵树早已被砍伐更换成了其他的存在,而那个当年刻入我眼眸的女孩也已经变了身量,从小小的天使,变成了美丽的诱人沉沦入地狱的魔女。

“你要好好替我陪伴着她知道了吗。”我抚摸着怀里的小肥狗,它在不断地蠕动着,嘤嘤呦呦。

缓步走入昏暗的地下室,进入到我的其中一间“工作室”。

将小狗四肢敞开着捆绑在工作台,我一一准备着工具。

清洗好手,拿起刀。

狗嗷呜嗷呜的叫着。

多少次昏暗的大梦里,我也犹如任人宰割的鱼肉,但是朦胧间总有那一把娇稚的嗓音唤着我哥哥,对我说着“等着我”,我又会从颓败中像是获得了灼烧引路我的星光,让我从坍圮与窒息里像是干涸的鱼再次大口喘息。

可惜啊,我不是干涸的鱼,而是沉静与掩没在狂风暴雨里贪婪的饕餮,吞食,才是我的宿命。

我抚摸着陷入昏迷的狗狗。

“你真幸运,可以代替我陪伴在她的身边,你说是不是。”

心脏一阵紧缩,像是大雾中被掳获的欲望,被黑暗不断蚕食吞没着,贪婪则像是喷涌的血水不断溢出,汹涌。

“喜欢吗?”我将背在身后的包卸下,提着拿到她的面前。

她的双眼有一瞬间的惊愣,然后从她的眼里生出了雾水中的花,她捂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又望向包里的生命体,带着搁浅的破碎感。

“它……它是……”她纤袅的身子簌簌地打着颤,像是霜打的叶上朝露。

“它是用小黑的DNA克隆出的狗狗生出的后代哦。”我微笑着道,从宠物背包里将那只黑狗狗取出。

星碎的光随着她垂落的羽睫一起落下,她紧闭着眼睛,表情于几秒钟越发痛苦似在心下悲鸣,然后再逐渐平静,唯有粉嫩的脸颊处那两道泪痕说明着那些痛苦之感的曾经过往。

邪魅的黑在眼中划出一道虹,她连着那只狗,将我一起环抱。

血液仿佛瞬间都在往脑颅上冲,黑眸中贪欲的业火迅速燎原肆虐灼灼,让人无处安歇,连带着我的血液都无法安歇。

双臂缓缓抬起,然后猛地将她柔腴无骨的身子紧紧地缚于心口,猩红的眼目最后胶灼在她紧咬的红唇上。

脚步缓来的声音破开了瞀乱焦灼的氛围,我缓缓抬起眼睛,唇微微勾起:“你喜欢吗。”

她像猫儿一样,在我的怀里胡乱地点头。

清晰的脚步声缓缓逼近,我掀起眼皮。

“收起你狩猎模样的瞳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鬼上身。”司徒圣尹一把掰过紫梦的肩头,将她从我的怀里拉扯出。

我提起一边的唇角,迅速地拉过她的一只手:“收起你那嫉妒的嘴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包藏什么祸心,想要杀了谁。”我一手揽过她的腰肢,与司徒圣尹同样揽着她的手各处上下。

“没有人说过你越大越讨人厌吗。”

“没有人说过你尤其像那种脑残文里自以为是的霸道总裁吗。”

“真逗趣啊。”

“真自以为是啊。”

“噗嗤”一声,却见那小魔女捂着嘴在我们两人之间偷偷地笑。

“你们两个好像小学鸡啊,不亏是有血缘关系的两兄弟啊。”她露着瓠犀的牙齿,笑得如自带自白感的栀子花。

“谁和他是兄弟!”

我和司徒圣尹几乎异口同声道。

听我们说完后,她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两只小学鸡。鸡兄鸡弟!”她像只滑不溜秋的鱼儿一瞬间便从我们两人的钳制中脱离,然后向前跑去。

她今天的装扮甚是俏皮甜美,身着麂皮绒面料一字肩泡泡袖收腰款宫廷风风格的紫色高定小洋裙,搭配着配套刺绣钩花带蕾丝毛边小斗篷。全裙上皆是重工手工缝制的各种五彩斑斓的钉珠宝石,有的做成繁复的花型,有的做成灵动的动物形状,有的则是单独点缀,其中用黄金丝线穿线,肉眼看得到的价格不菲手工繁复,同时着于这美人的身上,不仅让人称赞的是这手工的精妙绝伦,更让人想要感叹一句池中水影悬盛镜,衣香鬓影不如花——死物比不上美人灵动而写意的美好,亦或是死物也可被美人衬托得灵性逼人。

她脚蹬一双同系列的麂皮绒过膝平底靴,就见她一会儿功夫跑到了前方一匹一身油光水滑的黑马边上,她单脚一撑,后腿一扬,便跨上了马背。

此刻的她熠熠生辉,像是朝阳拥簇的繁华盛景。

只听她“驾”的一声, 便看着她夹着马背骑着马就这样利落翩然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