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三天便是她的生日了，我想过去，和你一起给她过个生日。”展少堂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腿上，横腿坐下。

“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让你和我们一起过生日。”我拢了拢身上的浴袍，视线没有落在他的身上，手里翻看着对方此次前来递来的一堆文件，用着一目十行的效率，翻看，勾划，备注，签字。

展少堂挑挑眉：“哪怕你想算老几，我也不想跟你论老几啊。老子独立的个体。从十几年前被带到你们司徒家是，十几年后老子也依旧是。除了我母亲当年的医药费，我可没花过你们司徒家一分一毫钱，就算今时今日我站在你们司徒家所圈固的权力中心，靠的也是自己的本事走的进来，这权力中心挣取的利益里本就有我付出的一部分不是？我靠的可不是排老几，我靠的从来的都是自己。如今她已经恢复记忆，你又有何权利阻止我和她的往来呢？哪怕你是司徒家新一代的继位者，哪怕你是她所谓的未婚夫，那又如何呢？我和她相识的时间可不比你少多少。在我眼里、心里，我只需要知道她需要我即可，我又何须管你、管其他人的许不许？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得之。结婚的也有大把离婚的，不离的死了也未必会进同一个坟墓。好似合拍的也还可以存在有那么多的出轨和貌合神离。又算什么呢，圣尹。”

我冷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堂，你是优秀的，但不是无敌的。就像世界上的赚钱之道会很多，但是没有赚钱的种子再能的人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再怎么狂也不能否认，你的种子是司徒家给你的。你当年没来司徒家之前，也不过是个连书都读不起，在为了当天的一口吃的而到处捡着破烂的毫无出奇的小男孩。司徒家就算再怎么从你嘴里如屎一般，那也是肥沃了你种子和种植地的存在。所以，有什么好自得的呢？哪有那么多的心安理得。也不外乎是司徒家对你的放纵。否则，”司徒圣尹的嘴角牵起，“你连存在的命也不会有。”

展少堂挑了挑眉，抚了抚衣袖不置可否：“你觉得我会在乎什么？这个不堪的家族能够成为别人的垫脚石难道不是它的荣幸。”

我“啧”了一声：“你可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我还是喜欢当年的那个老实憨厚的小男孩。虽然也很碍眼，虽然也是个白切黑，但至少要比现在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你要更值得人怜爱不是？”

展少堂矜傲的眉眼好似带着笑，又好似没笑：“什么存在是可以一成不变的呢？除了变化本身，除了死亡不是。”

他看人的眼神总是很冷，就连倨傲也透着一种平静无波的冷。

真令人厌烦，又甩不掉。

我合上文件，看着他：“给我一个让你一起的理由。”

“比起和你一起跟她共度她的生日，我更想她的身旁只有我，而不是让我躲在一旁，看着我和她的‘成果’却变成了你和她的‘回忆’。”他冷淡地道。

我一滞：“什么意思。”

“我想她六岁那年的生日你总不能忘记的吧。那场她带给你的萤火虫飞舞下的许愿，知道吗？前一晚是我陪着她一起度过的。那些所有的萤火虫都是我和她一起捕获的，就是为了在你生日那天给你带来惊喜。司徒圣尹，你算什么呢？享受着她带给你的美好，而那层美好下明明是我陪着她一同创造的。而你呢？带给了她什么？一场本该以你为中心的绑架，却由她出来为你顶替了你的风险，如若当时你能自己承担、你能放下她，她何必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遭受……就遭受那个恶魔的虐待！她所有的一切悲痛和不幸不都是由你而起造成的吗？我厚脸皮？真正厚脸皮的人到底是谁呢！你不过仗着她那对你先入为主的那颗心！她六岁生日的那一夜，我躲在车尾箱里，是我在她的身后默默的陪着她，为她带来了那场浪漫；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我不顾危险的，撬开了那辆绑架了你们的车子的后尾箱，在里面躲着，跟随着你们，也是我在她再次差点被抓的时候出现，和着她一起制服了伤害她的绑匪！而你呢？那时的你虽自顾不暇，却最后却是最为毫发无伤的那个不是吗？而她呢，替你承受了一夜的无妄之灾，被那个恶魔强迫、折磨，她才只有六岁啊！她又为何当遭受那些残忍和黑暗的事？！都是你！是你！而第一个站出来救她的人是我！是我！司徒圣尹！你说我脸皮厚，那你呢？当年若没有我从后支援，你们有那么快可以安全被救？哪怕是最后被救援队伍最快时间的找到也是因为我身上的那枚定位芯片！你呢？又做了什么？难道不是全程安然地享受了我和她为你付出的成果？！你还用问我理由吗？理由就是我比你更配站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