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事已了,便陆续都散了。
那女孩踉跄着起身,向温庭芳行了个稽首礼。温庭芳正要说话,红绡忍不住悄悄拉了温庭芳到一角,低声道:“温姐姐,何必管这闲事,二两银子呢,白便宜了她,你倒大方!我冷眼瞧着,这两日买口脂的人可比先前少了不少,只怕接下来会越来越少......”
温庭芳笑道:“谁还没个烦难的时候,也怪可怜的,我能帮就且帮一把,不值什么。以后就要靠她自己了。”
说要转身还要说话,那女孩已经跌跌撞撞地走远了。
温庭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只觉似有千头万绪堵在心口。
蓝衣男子上前道:“方才当着众人,我不好不收那二两银子,现在众人都散了,这二两银子仍旧还给姑娘。”
温庭芳笑道:“方才当着众人便已说明,这二两银子是我替她赔给你的。我替她赔了钱,这事便了了,又清楚明白又利落干净,如今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蓝衣男子笑道:“我自然也猜到你的意思,所以方才当着众人才暂且收了那二两银子。姑娘别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做个顺水人情,交个朋友罢了。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行。“
顿了一下,又郑重揖了一礼,道:”在下徐茂行,西城区的胭脂坊,便是我家的。我因听见近来这条街上有一种口脂卖得很好,所以来瞧瞧你们的口脂,不想就引出这一场风波来,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了。既是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而终。”
温庭芳道:“胭脂坊,我去过,你们铺子里的那位大姐很会做生意。”
徐茂行笑道:“那是家姐。平日里多是家姐帮着打理铺子。”
温庭芳笑道:“这二两银子,你收下便是,这份人情也只记在我温庭芳账上。有机会,我必偿还你这份人情。如今,咱们也该‘事了拂衣去‘了!”
红绡笑道:“原来是胭脂坊的,那可是咱们这西城区数得上的名店了。只是再想不到,原来掌柜的这样年轻!”
徐茂行道:“我不过是顺手接了父母的营生,好赖混着罢了,算得什么,究竟也还没做成个气候!比起你家姑娘可差远了!自打你们来了这些日子,我们胭脂坊几乎就没卖出过口脂了。“
又向温庭芳笑道:“只是温姑娘既有这么个才干,何必屈就于街头小摊?”
红绡听他说“你家姑娘”,登时紫胀了脸面。
温庭芳一面与步月收着摊子一面笑道:“有什么屈就不屈就的,有银子可赚就行了。”
说话间已收好了摊子,便告辞去了。
三人到家时,见马氏正从大门里走出去,叶氏坐在屋内唉声叹气。
温庭芳便知必然有事,于是打发步月与红绡二人先进厨房忙活,自己进了里间问了叶氏才知,马氏过来果然有事。
原来,王家老爷近来病了,为着冲喜,要把婚期再往前提一提。马氏与温乐水这次倒未敢立即答应,便来问叶氏与温庭芳的意思,若是同意,明日回了王家话,王家那边便好准备操办婚礼,月底便要迎娶过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