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原本有些憔悴的脸看见这一幕,脸上的歉意更深,连带眼下的乌青也变得更清晰了。
自她告诉墨诚她离宫去兰庄小住后,他就每天忙于公务,本来也不是这么忙的,可他像在逃避什么一样,把所有大小的事情都揽在身上独自处理,旁人怎么劝都不听,整日呆在行云殿,偶尔才去南园走走。
听他身边的随从说他经常熬到丑时才睡下,然后卯时起来,接着又是忙碌的一天。这几日连着下雨,寒气入骨,更是染上风寒,就这样她还听到已经病糊涂的他喊着她的名字。
如此看来墨诚是真的十分喜欢她,这让她这个当初撒谎骗他,强行把他们分开的人更自责了。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天憔悴下去,她这个做母亲的怎能不心痛。
无论她是不是用含有麝香的香囊迷住墨诚,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她回宫,墨诚的病一定会好起来。
皇后脚步轻缓的走向唐霜,头上的金钗坠子随着她的移动发出细碎的声音,她柔软的手抚上唐霜的手说:“扶桑,算算你已离宫数日,已经可以回去准备成亲事宜,今天我来这就是为了接你回去的。你不知,太子前几日病倒了,你……”
“皇后娘娘。”唐霜抽回手打断她的话说:“扶桑想知道我为何要离宫一个月。”她不想不明不白的被困在这,又被人送回宫。
皇后没有因她强硬的问话而发怒,想着自己也想弄清楚事实,她把张雅云从她香囊内发现麝香一事告诉她。
“麝香?”唐霜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一样把这两个字念了一遍,“这香囊是世子知道扶桑闻不得血腥味托人所制的,里面皆是些香草,并未有什么固状物。”
说完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她把别在腰间的香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宣纸上。
纸上除了些干枯的草和分辩不出原色的花,并没有什么东西。
皇后哑然,张雅云拿来的香囊内明明是有麝香的。
唐霜把纸上的干花干草重新倒回香囊,思索道:“一个月前,扶桑出宫时身上的香囊被一孩童所拿,因为里面的药材香味已散去不少,所以也没在意,只当换了个新的,现在看来那香囊是被张姑娘取走了。”
皇后原本平静的脸色有点挂不住,张雅云对她说那香囊是她无意捡来的,可听唐霜所说很明显是张雅云指示一小孩偷来给自己的。
她也是为人父母的,张雅云指导别人家的孩子做偷鸡摸狗之事,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实在是有违道德。
思及此,皇后对张雅云之前所说的话产生了质疑,她现在反而更相信唐霜的香囊内并没有麝香,至于张雅云给她看时为什么有,也只有是她亲手放进去故意污蔑唐霜这一可能性了。
“说起麝香,它是一种药材,能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止痛,催产,能使人心情亢奋。”唐霜轻笑了一下,“但靠着这个能长期乱人心智,那谋权于天下,可真真是一易事,现在恐怕得要禁用才行。”
听到这皇后哪还有什么想不明的,她愧疚的低下头,都怪她过于轻信张雅云所言,被她以往想出的好点子所迷惑,认为她天资聪颖,见多识广,说什么都是对的,才会误以为墨诚是因为经常闻到这麝香才会突然对扶桑转变态度。
别说麝香是否真能迷乱人心智,她的香囊内本就没有这一物,是张雅云放进去的。她是被张雅云利用了,如果不是墨诚生病,她来找她回宫,那她可真真拆了自己儿子的好姻缘,让阴险狡诈之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