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要点血,又不是要麒麟的命。
除非割麒麟放血证明。
麒麟一听要割它,嗷呜嗷呜勉强挤出一些血洒在地上给他们证明。
可他们看着没有血菩提长出来的血渍,又觉得是巽泽慕容黎动了手脚,毕竟前几日这里出现蓝光,很可能是他们把灵脉的灵气藏了起来。
又或者不用催生血菩提,麒麟血就有治病救人的功效。
解释不通,甚至吵闹辱骂越演越烈,锄头镰刀用力的挥舞着,要搏人而噬一般。
总之一句话,他们要麒麟。
而麒麟,藏在巽泽身后,那么大一只猛兽抱着巽泽的腿甩都甩不出去,吓得可怜巴巴的。
二人虽智计百出,但在这种蛮横不讲理又打不得的百姓面前,竟也束手无策。
这种关键时刻,北风早已脚底抹油跑犄角旮旯躲了。
被围得一阵后退,巽泽无奈的敲着麒麟脑袋:“人间一点都不好玩,是不是?”
麒麟共情的点头。
嗷呜,嗷呜。
它要回家,要回太华山,要去享受仙池玉林的熏陶,不要人间的乌烟瘴气。
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把它弄下来,它恨死他了。
“你跟着我们回家。”巽泽诡秘一笑,一指慕容黎,“给他一只神骨,就是那种洁白隐透,有光芒包围如精雕细琢的美玉般的那种神骨。我就给你好吃的,御剑带你回太华山,回你的神仙洞府。”
麒麟猛然甩头,嗷呜嗷呜,神骨要五百年修为所化,它都才有两千岁。
慕容黎白了巽泽一眼,这个时候了还在谈条件,真是东君不急王上急。
巽泽继续蛊惑着麒麟:“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保护不了你,但是他能。”
麒麟疑惑的转下头,看着慕容黎。
慕容黎静静的,秉承着王上的威严。
巽泽:“你做他的守护神兽,他就能给你无上的尊荣,这些猎人不但不会对你喊打喊杀,还会对你虔诚跪拜,他们会在庙里修建你的雕像,初一十五奉香祭祀,你受着人间无数香火,修为就会蹭蹭蹭的往上涨,修行无非是为了成神,你不想要那样的荣光吗?”
麒麟心中动了动,美丽的眼睛更加动人了,这个红衣服的人能给吗?
巽泽循序渐诱:“这与你即将要剖出的神骨比起来,是不是大大的划算?”
一根香火抵一刻的修行,麒麟抬起它的狼蹄,掰起了狼蹄脚趾,不聪明的数了起来……
剖一根神骨要五百年修为,一根香,两根香,三根香……到底要多少根香才能抵五百年修为?
巽泽握住了狼蹄,眼中透着无上的神光,与麒麟对视着:“不用花费力气数,一天一万柱香,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神威鼎鼎的天上神灵,这样的好事你还要考虑吗?”
一万柱香啊!好大好大的数字。
还要考虑吗?再考虑下去是不是蠢!
嗷呜!
麒麟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正准备与巽泽达成共识。
里正冒烟般赶了过来,急匆匆喘着粗气行和事老之权。
他对着百姓们一通指手画脚的教育后道:“你们家中又没有病重负伤的亲人,究竟为什么要来夺这麒麟血?”
百姓:“你一开始不也是想要得到麒麟血吗?怎么麒麟来了你的小院,你就变卦了?”
里正尴尬起来,一开始是一开始,现在是现在,现在麒麟跟了公子,情况不一样了嘛,他正色道:“麒麟血即便为神药,也不能长时间保存,真要到了亲人病重时那也不能用了,何况公子说了,它不是神药。”
公子的话应该是正义。
他又接着道,“公子能猎得麒麟听话,是因为有武功在身,你们身无长物,倚仗什么来取麒麟血?”
百姓们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片刻后才说了缘由:“是上头那位大人物青州州牧,悬赏百金要救爱子的命,听说他家小公子历来身体太虚,郎中诊断活不过二十岁。今年十八又余,前不久又咳血卧床,州牧下发了百金悬赏令,我们听说麒麟血能让人起死回生,才组织在一起打算猎了麒麟去救那位小公子,然后平分赏金。”
果然能让人玩命拼杀的还得是金钱的诱惑。
慕容黎还未开口,突然小院周围出现了重兵,才一会的功夫便将他们统统包围。
“大人,我们一路寻着踪迹,确定麒麟来到这里就没有再跑了。”应该是一些真正的猎人对着领头之人道。
那领头人一声令下,寒光粼粼的箭矢刷的铺开,已对准小院各个方位。
他高昂喊道:“里面的人给本官听着,本官要的是麒麟,不是各位的命,乖乖的把麒麟送出来,本官就饶过你们越俎代庖猎杀之罪。”
听到这个声音,已有百姓脸上变色:“怎么是他来了?”
“这人一来准没好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谁越俎代庖了!”
“别说我们抓不到麒麟,抓到麒麟也不能给他。”
“谁知道他会拿去干什么黑心勾当。”
巽泽好像一切在握,陪麒麟上演着对眼神功,继续诱惑着麒麟。
慕容黎也听不出外头官的声音,不知是什么来头,见百姓似乎面有厌恶色,不免问道:“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百姓知道那人不和善,又被官兵围着,本能的与慕容黎站在同一战线上。
“那是州牧的小舅子夏山,从来都不学无术,作威作福,凭着裙带关系得了个官身之后更加仗势欺人。素来好大喜功,知道麒麟在此,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麒麟要是落在他的手上,就不仅仅是放点血那么简单了。”
“而且手段恶劣,去年以权谋私,抢张二狗的虎皮不成还活活将人打死。”
慕容黎脸色冷了冷:“我国以法治国,既是打死了人,为何他还能逍遥法外,继续披着官身?”
百姓唾弃起来:“什么法啊仁的,还不都是框住我等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夏山仗着州牧的势,就算是今日射杀了我等,又有谁敢去告一句?”
“告给县主?县主往州牧处一递,夏山轻而易举毁了证据,最终还不是赐我等污蔑之罪,轻则五十大板,重则直接悄悄杀了灭口,谁能过问?”
慕容黎:“州牧便由着此等害群之马胡作非为吗?”
里正见慕容黎隐隐然有股压迫人的冷气,拉住慕容黎:“州牧虽非贪官,但任人唯亲。这些只要和大官沾亲带故的人物,都不是我们能惹的,公子才捡回一命,可不要和夏山硬来枉送了性命。把那麒麟放出去给它罢。”
巽泽冷笑一声,摊手:“不是我不放,主人在哪,守护神兽便在哪,它怎么可能弃主人而出去呢?”
麒麟看着慕容黎,嗷呜嗷呜两声,似乎与巽泽已达成共识,它就是慕容黎的守护神兽。
夏山见好半天里面都没人回应他,气焰顿时烧了起来:“里面的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不把麒麟交出来,本官可要不客气了。”
他说完不客气后直接下一句就是:“放箭。”
领他来的猎人劝了劝:“大人,你这般乱箭齐发,恐会伤到无辜。”
夏山狠狠瞪了过去:“麒麟又射不死,人嘛,关本官何事,本官不是给过机会了吗?”
谁让他们不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