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内歪歪扭扭地全是梵文,她只认得部分,并不识得全部。
“嗯,是师父当年带到凉州的《涅盘经》,我寻了许久。”
朝颜将经书递回给昙曜,“这本是假的,你被骗了。”
“什么?”
昙曜坐起身拿着经书细细翻看,里面内容确实是涅盘经的经文,怎么会是假的呢?
朝颜走下床,将窟内未点燃的蜡烛依次点亮,窟内立时亮堂不少。
她拿过那本假的《涅盘经》,指着封面处大大的三字。
“师父的原本没有封面,涅盘经三字出现在第一面的首列。”
“原本在我那,等我们到京师,我派人给你送去。”
听到朝颜的解释后,昙曜的脸色越发凝重。
“师父走前将此经文随身携带,你从何得到的?”
朝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急忙打了个哈哈。
“自然是师父派人送给我的,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师父可知道。”
昙曜若有所思地盯着朝颜,显然并不太相信朝颜的答案。
“曜师,王爷有请。”
门外的黑甲军传唤打断了昙曜的思绪,昙曜轻声答道:
“好,贫僧即刻就来。”
朝颜见昙曜转身就走,好心地提醒道:
“曜师,你还是换身衣物再去吧。”
昙曜看了看自己破损的外衣,无奈地笑笑。
“多谢颜颜提醒。”
戌时末,军中百姓多已吹灯入眠,唯有主帅的营帐仍透出暖黄的烛光。
阳平王正端坐于蒲团上打坐,见昙曜到来,连忙起身迎接。
“曜师,请坐,深夜邀您前来,是杜某有事相商。”
昙曜恭敬地行了一礼,“王爷请讲。”
“昨日之事追其根本缘由,是因此次迁徙百姓众多,军中物资准备不足。杜某想着,若将现有百姓再分批前行,或可缓解难点,不知曜师觉得是否可行?”
昙曜垂眸沉思片刻,才答道:
“不如将伤重之人留下养伤,体健之人先行出发,如此一来,既可分散前方接待压力,又可尽量不耽误行程。”
“正如我意,百姓既然已分批,那僧众也需分一些到余下的队伍,此事就有劳曜师了。”
“王爷客气了,能为王爷分忧,是贫僧之幸。”
阳平王轻轻转动手中佛珠,对眼前之人越发满意。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白日问卢统的问题,一时兴起,也想听听昙曜的回答。
“曜师为小女诵经祈福多日,不知曜师认为小女是什么样的人?”
昙曜的眼眸转转,好半晌才答道:
“贫僧认为,郡主是天下不可多得的至情至性之人。她行事坦荡,思虑周全,能苦百姓之苦,忧常人之忧。”
“但郡主却也是孤独之人,比起权势,她更需要有人陪伴。”
阳平王差点没忍住站起身为昙曜鼓掌,瞧瞧,这才是他想听的答案,这才是真正懂颜颜之人。
要不是昙曜是位出家人,他非得好好撮合撮合二人。
“曜师,没想到你与小女才相伴几日,就已经这么了解她了,甚好啊。”
“那不知依曜师所见,什么样的人才能与小女作配?”
昙曜的心咯噔一下,这问题可叫他如何作答。
“贫僧认为,应是品质坚贞,诚心正意为郡主着想之人。”
阳平王听完连声叹气。
“可惜这样的人难得,小女身处高位,想要攀权附贵者众,真心实意者少。”
“也正因此,杜某还想请曜师以为小女诵经祈福的名头,护在她左右,莫让些登徒子扰了她。不知曜师可愿意?”
昙曜心中大喜,他怎会不愿意。
“曜定不负王爷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