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射多虑矣。”风烟笑笑。
“正如仆射所言,各家学说乃先贤心血,大秦如今为一统而制百家,却不会永制百家。”
“待人心向秦,百家之学自可复矣。”
“一代长成不过十余岁,三代后,秦民必无异心,左右只数十载时间,各家为何等不得?”
“三代,数十载……”淳于越听得发笑。
说得倒是轻松。
谁知道这数十年会发生什么?
且那时阉割的各家之言已深入人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扭转过来的?
“届时,墨可称墨?道可是道?……儒可为儒乎?”
那时候的百家,还是百家吗?
这就是风烟这个现代人与淳于越的不同了。
这些先贤的学说文献,只要保存下去,在风烟眼里就不算消失。
而在淳于越眼里,如果百家思想无人继承,无人认同,无人信仰……那无论文集保留多少,也一样是消失了。
相隔两千多年的思想,势必无法融合。
风烟无法理解,但还是劝慰道:
“三代不灭,弟子不消,如此,传承必在。”
就是现代,也有道、儒、法……的弟子存在。
几十年而已,只要坚定些,思想什么的还是能延续下去的。
只是不如今时荣光而已。
可这话并不能安慰到淳于越,他看着风烟,眼中竟生出了绝望之色。
风烟:……
麻嗒,就说她不适合政治场吧。
这情况,她是真的不忍心啊!
风烟叹了口气,决定自己吃点儿亏。
她给淳于越提了一个出气小技巧,“仆射若是心中有怨,可将‘烟毁各家道统,促使先贤心血险失于世’之言传于后世。”
“如此,各家弟子艰辛护学之美谈传千古,烟遗臭万载。”
淳于越:……
他瞪着风烟,颤抖着抬起手指向风烟,“策易史献良种与秦,于天下有活万民之恩,献造纸术与秦,于士人有兴文之功……”
他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