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演算模型中,宴闻祁是当时最优的合作人选。
彼时,家里没有人注意到他受伤,他一个人倒在地上,性命垂危,如果我不出现救他的话,他可能也活不过那一天。”
主脑说到这里,虞烟看向宴闻祁。
宴闻祁冲着她,点了点头,证明对方说的没错。
那时的他,尽管年纪小,但是也已经记事了。
更何况是濒死的记忆,就更加不会忘记了。
“我对人类社会充满了好奇,我对自己产生的情绪,也充满了期待。
但是我既不能放纵自己,成为一个人类;
也不能完全抹杀掉出现的这些东西,重新做回一个纯粹的机器。
所以找到了他。
我跟他打了个赌,也可以说,跟自己打了个赌。”
“它把属于人类的那部分剥离,放到了我的身体里,自己又变回了一个人们认知中的主脑。”
“如此一来,我能通过他,感受到属于人类的一切,但是又不会受到情绪的支配,可以永远的保持理智。”
“如果我能明知道它有强大的能力,而不去向本体求助,那我也就可以不受它的支配,变成一个完全独立的我自己,它也不必惧怕突然出现的自我意识。”
“但,如果,他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找上了我。
那也就证明,人类的情感,确实是可以高于理智的。
既然如此,我就永远不能产生主观情绪。”
“而不产生主观情绪的唯一方式,就是我与它,继续融合在一起。
我可以借用它的能力,做它可控的事情;
也要利用我的身体,承载它的情绪,让我们感受到属于人类的一切。”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将整个事情,讲述了出来。
而虞烟无意识的咬着瓶盖,愣了神。
瓶盖上的螺纹,都已经快被她啃没了,也没有发现。
所以说,宴闻祁,或许仍旧是最初的他自己;
也或许,早就已经被主脑产生的意识所取代。
但是不论如何,有一点无法改变的是,他们之间的联系,已经无法斩断。
“烟烟?”
宴闻祁担心的看着虞烟。
一颗心,提的高高的,放不下去。
她是,介意了吗?
介意自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亦或者介意自己,要与一台机器共享感知。
他脑海中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就被一个声音吐槽了一句:
“你才是机器,你全家都是机器。”
主脑:我只是不受情绪支配,我不是没有脾气。
而此时的虞烟,在想什么呢?
她捏着瓶盖的手,突然从嘴边拿开。
少了瓶盖的阻隔,肌肉咬合力下,上下两组牙齿,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但她恍若未觉。
纤细的手,往小几上一拍。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四舍五入,我和主脑谈恋爱?
淦!
这是什么离奇的想都想不出来的剧情。
虞烟看着宴闻祁,“我记得我以前调侃过你,说你不如说你是超级AI,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逃得过你的天眼。
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看她不是问罪的样子,宴闻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回忆起那个片段, 道:“我说,现在不是了。”
他确实不是,虽然他承载着主脑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更像是它的一个触角。
替它感知着外面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