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家眷也似感受到了帝王压迫,不由噤声。
一时,诏狱内仿佛只有翘头靴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待到脚步声消弭,高大的暗影便落了下来,凤栖梧的俊美容颜笼罩在昏暗烛光下,一袭红衣妖冶夺目,此时,他站在一团阴影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浓烈的压迫感扑面,卷着沁骨的寒冷。
周国公双腿泛软,险些瘫软在地。
“罪,罪臣参见陛下——”
其余家眷反应过来,也纷纷行礼问安。
凤栖梧拢了拢衣袖,慢条斯理地说:“周国公在诏狱里都能过得这样如鱼得水,这是料定自己会从诏狱里出来?”
他窥探着周国公的面色,话锋陡然一转,冷声锐利,“还是料定永清王会凭着本事,将你们都给捞出来?”
直面帝王的威势,周国公未做好心理准备,险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面色变了又变,根本稳不住心态。
“陛下这是在说什么?臣听不明白?”周国公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隔着牢狱的门栏,凤栖梧负手居高临下地觑着,他黑眸深邃不可测,眸底又好似染着戏谑的笑,全然一副逗弄猎物的恶劣模样。
欣赏了好半天他的垂死挣扎,凤栖梧才悠悠出声:“把周国公带下去审问。”
周国公一愣,身子也跟着一僵,还未等他说些什么,人就被拉到了隔壁,又被粗鲁地绑在了木架子上。
审问室里愈加冷潮阴凉,一侧的炭盆里铁质的刑具被烤得通红,散出一股皮肉被烤焦的难闻味道。
室内各色刑具上皆染着血腥之味,熏得周国公瑟瑟发抖。
凤栖梧一瞥眼,戚九竹便给他搬来了太师椅。
他撩袍而坐,后又撑着头斜靠,一派慵懒疏散的模样。
可一双精锐的凤眸却在暗色中露出狼一般的诡谲幽光,随着灯火明灭,闪烁。
这样的压迫感侵袭,周国公的心脏都有种被碾碎的感觉。
“周国公,你可有同党?”
也不知过了多久,凤栖梧才开了口,问得随性又随意。
许是知道他会遮掩,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