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他表情难看极了。
愤怒和哀伤两种情绪同时充斥在这个帝王的胸腔里,让他脸上的肌肉隐隐有抽动。
张内侍感觉山雨欲来,鹌鹑似的缩着脖不敢说话。
好半晌,皇帝悲怆道,“朕登基以来勤勤恳恳,从无一日懈怠。”
“然,水灾、旱灾、寒灾、蝗灾、鼠疫、地龙翻身频发。好不容易寻到一得力臣子,现如今也被老天收走了。”
“难道真如传言一般,老天觉得朕不该登上皇位,所以降下天罚?!”
张内侍吓的直接瘫跪,以头呛地。
“圣上何出此言!大月地域辽阔,难免出个天灾,也是靠着您治理得当,才平平安安度过。”
“小沈大人这是失误,失误啊,和您没有关系的 。”
皇帝靠坐在龙椅上,闭目沉思。
一炷香的工夫,他调整好心态,又恢复了上位者的威仪,“张内侍,这信是月影传来的,还是孟屏县其他暗卫?”
张内侍战战兢兢,“回圣上,是其他暗卫。”
皇帝猛的将茶盏扫落在地,“月影是干什么吃的?”
“堂堂一个皇家暗卫,让沈桃被个瘸子给挟持了?!有辱我皇家威严!”
“老奴不知啊!”
皇帝又道:“去,让月华他们几个即刻去一趟孟屏县,将月影给我捉拿回来。”
“至于孟屏县的新县令,让宋文墨走一趟,把能掌握的权力和财力都收回朝廷。”
“来年四月会试、殿试,若是有孟屏县的学子入选,再从中择一优秀者回去当县令。”
“毕竟孟屏县那地方特殊,管理方式也与别处不同。还是本地人更了解,更有经验。”
“老奴这就去办。”张内侍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刚撅着腚跑到门口,又听圣上吼他回来。
皇帝手拄着头,手指摩挲着额头。
“张内侍,沈桃参加过冬武会,身手了得,你觉得她能轻易被一个瘸子挟持?”
张内侍对沈桃很有好感,把自己带入情境,认认真真的想了下这个问题。
“圣上,若是沈大人有防备,瘸子肯定拿她没办法。”
“若她压根就没把瘸子放在眼里,觉得他没有攻击力,瘸子反倒容易得手。”
“民间流传一句话,叫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意思就是大意害人。”
“果真是大意吗?”皇帝自言自语。
末了,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张内侍,道:“别让月华去孟屏县了,你去告诉宋文墨,让他到了那边接手政务的同时调查沈桃的死因。”
“至于月影,让宋文墨替朕打他几十板子。罚过,这事就算翻过去了,让他继续留在黑风居,留在屏县替朕办事。”
“老奴遵旨。”
张内侍不敢耽误圣上的事,带着圣旨急匆匆赶往宋文墨府邸。
一入冬,宋文墨就生病,咳嗽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嗝屁。
朝臣上朝的时候都不挨他。
怕他咳死在身边,再粘包赖。
皇帝体恤他体弱,没大事就不让他上朝。通常要用到他了,就直接发圣旨或传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