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和郭婶子都被分析得出的结论冲击到了。
好半晌两人缓过神,交换了一下眼色。
郭婶子起身去门外看了一圈,确定门外没人才返回屋里,压低声音对谢言道:“桃儿这么安排,必有她的用意。”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能再叫第三个人知晓。”
谢言手指在桌上敲动,皱眉分析:“我觉得桃儿有如此安排……”他用手指了指天,“和上面那位脱不了关系。”
“桃儿肯定也是顾念到咱们,所以才要早早脱身。”
“切不能辜负了桃儿的一片苦心,婶子,后面你还是要伤心一些,否则对外容易露馅。”
郭婶子点头,“嗯,知道了。但是谢言啊,确定不和老六叔说吗?”
“老六叔与老沈是同乡,是看着桃儿长大的,当初也是他力荐桃儿当黑风寨的寨主,情分非同一般。”
“桃儿入河后几天,他装作毫不在意跟着打捞,可没几天就病倒了,到现在还下不得地。”
“把他蒙在鼓里,对他残忍了些。”
谢言使劲儿摇了摇头。
“老六叔若是知道了桃儿没死,必定恢复神速。对来打探消息的人来说,反倒容易暴露。”
“再辛苦老六叔一阵子,至少等到桃儿落水身死的消息盖棺定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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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顺接到屏县送来的信,这信放在桌上,他围着桌子左三圈右三圈的转,伸了几次手想去拿信,到底没有勇气,失落的坐下。
沈桃落水之事声势浩大,连鹤县的曹宝文都带人去打捞了,王长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如今这信送过来,不是报喜就是报丧。
距离沈桃落水,已经过了快二十日,能捞上来早捞了。
报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王长顺心里还是抱了一线希望,所以才觉得那信千斤重。
王长顺踟蹰之际,韩尚昌急匆匆推门而入,“听说屏县送信来了?是喜是忧?”
王长顺朝着桌上一努下巴。
“喏,信就在那儿。”
“到底是喜是忧?你倒是说啊。”韩尚昌急的直搓手,“还非要我亲自看不成?”
王长顺一摊手,“我敢看?不看就还有希望,这要是看了,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你这个老王头向来干脆利索,在沈桃的事儿上倒是含含糊糊。你不看,我看。”韩尚昌拿起信,三下五除二把信封撕开了。
撕信封的动作有多利落,打开信纸的动作就有多拖延。韩尚昌心一横,把信纸展开。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沈桃落水二十日有余,搜寻无果,判定身死,请王大人上报朝廷,给孟屏县派遣新县令以安民心。】
信纸从韩尚昌手里滑落。
他就近扶着太师椅坐下,深吸一口气,哀伤道:“老王,给京城递折子吧。”
人老了 ,眼眶子就浅。
王长顺眼睛湿了,他压下心头酸涩,又眨了几下眼睛强硬恢复如常。
“知道了,一会儿写折子。都说天妒英才,我以前还不信,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信。”
王长顺这边折子还没递出,身在京城的皇帝已经接到了海东青送来的信件。
展开信的时候皇帝还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