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他和任如意谈话中的几个主人公推门进来。
“宁头儿,我们——”
看到屋里的任如意,他们脚步齐齐停顿一下。
尴尬地和任如意打过招呼后,几人走到宁远舟面前。
“宁头儿,我们想把翎霜姑娘找回来。”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宁远舟微微转头,果然,任如意脸上充斥着怀疑,戒备地看向几人。
他忙转回头去,对着几人不停使眼色。
‘到这就完了吗?继续说啊!’
好在,他们很快就看出了宁远舟的意图。
元禄推推孙朗,孙朗拽一下于十三的袖子,于十三扯回自己的袖子,又戳了下身边的“罪魁祸首”钱昭。
钱昭抬头,他前面正是宁远舟急切的模样。
“咳咳,就是之前天星峡一战后,翎霜给了我一张方子,说是比元禄现在用的药方好。前段时间我一直在试验,刚才得到了结果。”
已经猜到他后面的话,宁远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任如意。
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钱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张药方确实对元禄的病非常有效,不过我医术欠佳,里面有些药材的分量把握不准,而且那药方定然还有后续……”
不用他继续说下去,宁远舟都知道他们的意思了。
有这样的药方,他也想治好元禄的病。
只是任如意之前就说过翎霜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这么闹一回,不说翎霜能不能找到,会不会回来。对她有半师之谊的任如意那边就交代不了。
“我这会正难受,你们先回去吧。”
两头为难,宁远舟伸手扶着脑袋,“虚弱”地靠在了床头。
钱昭元禄几人自觉往外走去,任如意也跟在他们身后。
“嘎吱——”
关门声响起,宁远舟悄悄睁开一只眼看去。
只见任如意站在屋内合上了门,正转身笑眯眯对着他。
“看来我今天动手时就不该心软。翎霜是我承认的弟子,你那些兄弟想得倒好,用时拿来,不用时赶走?”
宁远舟被她盯着,莫名泛起冷意,往床里面缩了缩。
“如意你……”
“嘘——”
只见任如意竖起一根手指,立在红唇前。
“还想问我翎霜的身份?”
她愈发靠近,宁远舟更加后退了一些,整个人几乎快要躺倒在床上。
“之前已经说过了,她对殿下没有恶意。”
“可是使团……”
宁远舟趁着任如意说话,争取了一点喘息的空挡。
还不等他说什么,任如意冰凉的手指已经贴在他脸上。
“你们都这样了,小姑娘家家,心里有怨气也正常。不过呢,你们最好不要深究翎霜的身份,不然,至少你,一定会后悔的。”
想到时常把褚国不良人挂在嘴边的宁远舟,未来某日知道翎霜身份后的表情,任如意直起身子,转头掩饰自己脸上出现的笑意。
次日,在任如意参与下,宁远舟以及于十三等人商讨了整整两个时辰。
事关元禄的病,翎霜是一定要请回来的。但本就是他们理亏,该道的歉,该给的补偿一样也不能少。
商讨结束后,一行人走出屋子。院子里早已备好了马。
他们翻身上马,正疑惑任如意为何站在原地不动时,她轻飘飘地开口。
“你们不会以为我知道翎霜在哪里,现在就能带你们去找吧?”
几人错愕回身,就见任如意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她离开时我又不在,知道的或许还没钱昭你多呢,是吧?不过翎霜体弱是真的,估计就在这附近哪座山里吧。”
渐渐走远的任如意听到身后惊慌失措的声音,嘴角漾开一抹笑意。
既然决定要跟着翎霜了,那自然该提前为自己以后的主家做些什么。
隔着几条街的距离,两人的想法高度一致:
“先让有些人好好愧疚一番,再施以恩情,日后挖墙脚也更有胜算。”
……
使团再次见到翎霜是在合县附件的树林里。
彼时,翎霜一路跟着使团到来,刚好在途中发现了某个心比天高的小侍卫的踪迹。
待不良人汇报了前方使团的路线后,翎霜立刻反应过来,嘱咐一声手下便追着那痕迹往合县去。
一路上,她不停挥动着马鞭,希望身下的马儿能再快一点。
看路上的踪迹,郑青云绝对不是今日才到合县。阿盈那个性子,他再花言巧语几番,定要被迷了心智。
到那时……
翎霜不敢继续想下去,将全副精神集中在赶路上。
随着掠过耳畔的风,一丝血腥味进入翎霜鼻腔。
“吁——”
她勒停了马,直觉让她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寻去。
“元禄!”
看到自己预定的未来心腹倒在地上,翎霜惊呼出声。
刚指挥自己的马去找救援的元禄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想要睁眼确认来人的身份。他刚睁开一条缝的眼睛被翎霜捂上,接着便是一阵凉意从受伤的腹部传来。
“翎霜姑娘,你……”
“我只带了一种伤药,可能会有点疼。”
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翎霜将一块树枝塞到了元禄嘴里。
下一刻,痛意从腹部传来,元禄脑门都沁出了冷汗。
翎霜收回手里的瓷瓶,将一块手帕按在元禄伤口处。
她随身携带的伤药不少,但受伤的这人有心疾,还是自己不久后要治疗的对象。那许多药在翎霜看来现在就不能用了,虽然疼点,但为以后节省了时间不是吗?
为元禄包扎时,翎霜还不忘询问他可有见过郑青云。
得知那小侍卫带着杨盈离开,她手上一个用力,元禄不自觉痛呼出声。
“元禄!你——翎霜,你对元禄做了什么!”
宁远舟看到两人现在的姿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
翎霜已经打好最后一个结,从元禄身边站起来。她翻身上马,同时催促道:
“阿盈被郑青云带走了!快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