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蕊儿,纳里斯,这一次你确定叫的是我吗!因了这一句呼唤,我种下多少苦果,如今都得自己咽下。
“对不起,我原本以为…”纳里斯的声音依然极轻极弱,似乎这些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我心里冷笑,对不起,如果这三个字有用的话,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任意伤害别人,反正只要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
“放开我。”我冷漠地打断了纳里斯的原本以为。原本以为,能以为什么,以为我仍然可以不问缘由、没心没肺地原谅这一切吗?对不起,我做不到。
听到我的话,手上的冰凉明显一抖,可是仍然紧紧握住不肯松开。
不放就不放,我屏住呼吸用力一甩;只听砰的一声,纳里斯被我甩脱,撞到墙上后摔落地面,就像他当年踢我的那一脚,一样的弧度、一样的反弹。
在他落地的瞬间基地内部警铃大作,通道里立刻响起急切奔跑的脚步声和轮椅轱辘的转动声——是菲尼斯和雷托斯赶到了,他们冲过我身边奔向纳里斯。
两人同时催起光球将纳里斯笼罩其中,蓝紫光芒在纳里斯脸上相互交错,将他的脸映得愈发惨白、了无生气。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既然雷托斯来了就一定不会有事,况且,纳里斯是生是死本就与我无关,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抽痛,刚才纳里斯的那一声“蕊儿”,打开了所有被压抑的回忆,过去发生的一切,一桩桩一件件再次涌上心头。
我一直告诉自己,以前的夏初蕊已经死了,现在的夏初蕊与过去再无关联。可是今天再遇纳里斯,才发现自己只是自欺欺人,其实什么都忘不掉。
既然忘不掉,那就把它埋起来,埋在心底最深处、最暗处,让它一点一点腐烂消化,或许十年后、二十年后再掀开,就可以随风而散了。
当我沉浸于过往而不知自己已走至何处时,一个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抬头一看,是林竹风。
林竹风,在复制空间里差点害死了我,其实他和菲尼斯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齐心,若非有着自己的目的,他一定不会跟着菲尼斯一起冒那么大风险来找我。
“说吧,找我什么事?”对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目的不纯的人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正好也转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你很聪明,难怪纳里斯可以做那么多。”林竹风望着我若有所思道。
“有话直说,不要东拉西扯。”所有有关纳里斯的话题我都不想听,哪怕我明知道林竹风只是把它当一个引子。
“有一个人,你一定想见见。”林竹风对我的敌意不以为意“她叫…木燕。”
“谁!”我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木燕,是我认识的那个木燕吗?
林竹风忽略了我的问题,不再出声,只是带着我在通道里七弯八绕来到一个房间。
和基地内所有的房间一样,这里通体雪白,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玻璃罩制成的柱子,从上至下贯穿整个房间,木燕,就站在那个柱子里。
“初蕊姐姐,不,现在我应该叫你初蕊妹妹了。”木燕看到我很是高兴,远远地就和我打了起招呼,仿佛看到我一点也不意外。
柱子里的木燕还是过去模样,只是更高了、更美了,细细看来,和左青君那半张没有被毁的脸还真是很像,只是一个阳刚、一个柔美。
“好久不见,燕子。”见到木燕,起先是惊讶大于惊喜,但是很快就全部变成了惊喜,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和我算得上熟人的已经不多了。
“竹风,还不快给初蕊拿把椅子。”木燕向林竹风嗔道,我顿时了然,原来他们…
恋爱中的人脸上的幸福是藏不住的,那么冷情冷性的林竹风,可以装模作样骗洛可人进基地,可以毫不犹豫下狠手将我推向死亡,在木燕面前却卸下了所有武装;这样的爱情,我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