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居然跟我说规则,那么你怎么又知道他隶属规则之外,你还说你没看过它?”
“……”
“哼哼,到了你我地步我还会较真于年轻时的妄念吗。他……又真的是仅凭规则之中的事物吗?和他相处越久我越看不透,视界不断开拓而我却无法抵达,我等了二十年,谋划了七年才得这一丝机会,我又怎能放弃。”
“你杀了神殿教徒二十三人,主教七位,还不够吗?收手吧。”
“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停不下来,我知道失败的后果,所以只能用尽我的一切去争取一线生机。那今天或许还要陨落一位圣徒,这样,才会让你们真正有所畏惧吧。”
“是因为安吗?他……也是身不由己。”
“安?你好意思说安。你怎么敢提她!”狂风乍现,林中新叶同落叶一同飞舞,叶潮狂作,伴随野兽的哀鸣,渐渐露出威能者的身影。
人影同暗色一体,轮廓模糊不可见,高大的深红色斗篷同深深夜色遮住了主人面容,却掩不住滔天怒火的红眸,将眼中的万物燃烧殆尽的疯狂,如此摄人心魄。
“你们从来都喜欢以巧取胜,嘲笑我感情用事,但唯独她不行,七岁学医,到死捧着医典,凡躯五十三年不曾涉玄,就只因为,因为儿时他的一句戏言?”
“……”
“你说不出话?你当然说不出话。从你升任主教那一刻你就变了,对他的指令爱理不理,一心侍奉你那虚伪不存在的神,抱着……”
“闭嘴,你以为你付出最多,不肯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个世界……”
“是啊,世界,王国,唯独没有她。她走得那一刻只有我,听着那一如既往的憧憬,她希望跟上我们的脚步,然而,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啊!当初,我应该勇敢一点,不对,不对……是我,是我错了。”
一瞬,原先剑拔弩张的架势忽然消失。无数林叶失去支撑纷纷飘扬落地,待到重归寂静的一刻。他抬起头,斗篷落下,满头白发,泪流满面。
“我不该寄托希望于你们!”
“你!”
刹时间,寒风突起,整个树林骤然亮起诡异符光,从山顶到谷底,从地面到半空,看不见的势笼罩了这一方世界,林中万物纷纷低鸣,祈求突降的神威能有一丝空隙。
两人所处之间更为剧烈,大地逐渐撕裂,地上尸体陷入地隙,消失不见,天空诸云漩涡般凝聚,露出被暗暗蚕食的皓月。
男子拿起权杖,浮至半空,全身凸显强光,这一片世界恍若白昼。中心的源光不时颤抖,漫漫昼光缓缓紧缩,光暗的交界如此清晰可见,点点能量碰撞让整个空间为之一震。
白发男子斗篷不断朝上飘动,一头白发狂乱飞舞,两点幽火愈来愈烈,恍若魔神。他右手伸前,爪样指向对手。忽然,树木枯萎,花草成灰,细物凋零,无数生命在哀嚎,灵魂这一刻如同实质,一切的一切而凝聚在一手之间。随看不通透,隐隐空间的波动,让得这只手也频频颤动。
“这是,什么邪法?”嘶哑的质疑未能给这通天蓄势造成一点波澜。
骤雨突歇,男子拿握权杖的双手轻晃,这是山洪将泄前的宁静。腰间破书飘至眼前,他早已闭上双眼,书籍无风自动,页页紧凑,男子神情闪过喜怒哀乐,似在回味或是感慨,终于全书翻过,化作点点星光不见。而此时男子双眼白光流转,到脸颊,到全身皮肤透出强光,昼阳一般点缀这遗失的一方世界。
无声的碰撞,有质的对决。空间撕裂,万物从裂隙中消逝,这一刻,世界悲鸣,各地能者千万里之外目聚于此,内心波澜起伏,思绪万千。
威能过后,山脉消失不见,地火汹涌泛滥,天空片片飘雪坠下,月食渐复,而空中传出淡淡的,巧妙透过撕裂的空间的声音……
“安,终于……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