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公问道:“何以称皂旗将军?”
军师道:“此即皂旗花忠之子也,名花羽。其父以一身而当万军,负重伤而死,手执皂旗昂立而不仆,武军惊怖,皆罗拜于前,然后负之而去。今其子颇有父风,亦当今之义士也。”
圣公说:“如此,可否请进,令寒族儒生一识将军之面乎?”
军师遂教传进,花羽疾趋而入。
衍圣公即取大兕觥,手奉三怀。
花羽正走得渴,遂立饮而尽。
孰知孔门人众,各要敬三杯,军师道:“不可却了圣公相爱之意。”
花羽一连饮了二十余杯,已是半酣,乃坚辞道:“小将尚有军情,恐醉后语无伦次,再不敢领命了。”
军师道:“圣公乃是大贤,有事就说,无须回避。”
花羽道:“攻沂州时,不意淮安守将早已使人据住,目今连战无功,军饷不济,为此告急。”
军师一听大骇,向圣公说:“学生当星夜前去,容日后再领教诲。”
圣公见系大事,不好再留。
这时,孔以卓请示衍圣公与军师,自己愿随起义师一起伐武。
衍圣公点头赞成,军师见状看向了于火,于火点头微笑。
军师等人别过,即于下半夜起身,驰赴兖州营中,便唤花羽等将如此如此行事。
却说沂州是由山东入淮紧要的路,所以淮安都督拨马步兵八千屯驻于此。
守将及两个千户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赵云龙、屠蛟二将与之杀过几场,未分胜负。
无奈城池紧固,守御严整,不能攻取。
他们粮饷是从淮上运来的,算到军师在兖州可以发兵断饷,因此请援。
淮安运粮,是两个守备,一来一去,循环不绝。
花羽领兵偃旗息鼓,到红花埠探听,重运才向北去,空车早下去了。
就与王柯领兵从背后杀将上去。
运粮守备见有兵来,还只道是淮安之兵,勒马看时,见军士尽裹红巾,声势甚大,着了慌,急唤军士们迎敌。
那运粮的只有五百名步卒、五十名马兵,因在自己汛地内,捡那些不会征战的当这苦差,正走得困乏,谁肯将性命来填刀头?
大家弃了粮车,四散逃命。
花羽即令部下大喊:“降者有赏!”
众武兵知道失了兵饷,是活不成的。一闻招降,个个罗拜于地上。
一守备拨马要走时,早中了花羽一箭,被花羽赶上活拿了。
另一守备见状,也愿降。
花羽道:“你果真心降,目下就使你立件大功,我在军师处保奏,定重加升赏。”
这守备道:“将军但看我与军士们受苦的光景,怎敢还有假意?”
花羽道:“既如此,你仍为我押运粮饷,把你军士衣帽,尽与我的军士换来穿戴,前去赚开城门,岂不是件大功?”
这守备叩头领命。
花羽自己也穿了淮安小卒衣帽,在前先行。
王柯率领兵士从后搜杀沿途塘兵。
只见铁柱、狂飙二将一径冲杀过来,花羽大叫道:“已着了手了,休伤了自家人!”
铁柱听是花羽将军声音,定睛细看,果是自家军兵,遂让过前去。
花羽对铁柱、狂飙二将说:“军师原令我二人赚开城的,今王柯将军在后搜杀汛兵,铁将军可换穿小卒号衣,同我入城。狂飙将军可与王柯将军合兵一处,遵依军师将令而行。”
铁柱即换了装束,杂在运粮马军之内,前进至沂州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