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宗扬左右为难，踌躇片刻后小心答复：“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假如两人狭路相逢，用刀者或不难凭身法取胜；但若两军交战，八成还是枪多的一方更占上风。”

“这样说倒也没错。”曹老六点了点头：“反正营中弟兄们枪多，多一杆少一杆没要紧，我只管练好刀法便是。”

魏永明也不想继续跟他争论，岔开话题问道：“六哥跟老许学了什么招式？叫我开开眼如何？”

“好啊！”曹老六顿时来了精神：“早年跟三哥学过一路刀，我从里面挑选出五招，再融入老许教的三招，总共凑了八招，你瞧好喽——”

说罢他紧紧腰带摆好架势，劈、挑、砍、刺一气呵成，闪转腾挪间还在不停嘀咕着什么。

一套连招演示完毕，曹老六收刀入鞘，微微喘了两口粗气：“这路刀法成型不久，尚未练习熟练，看着还像样么？”

“好！行云流水！”魏永明冲他竖起大拇指：“不过你刚才嘴里嘟囔啥呢？念口诀吗？”

曹老六面有得色：“不是口诀，是我给招式起的名称，每一招都对应一句诗。”

“用诗给刀法起名？你还挺...挺浪漫的。”魏永明啼笑皆非：“是什么诗？说出来听听。”

“就是那位大才子黄先生的诗作，你在临清时念给我听过。”曹老六说着再次拔刀出鞘，伴随着一板一眼的动作大声吟诵：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八句诗念完，正好打完收招。魏永明抚掌大笑：“好诗，好刀法！只是你一边打一边念叨，难道不会乱了气息么？恐怕临敌之际就没心思吟诗了。”

“我也知道。不过嘴里一喊出来，身上就格外有劲。”曹老六傻笑了两声，又略显意兴阑珊：“可惜这套刀法只有八招，后面最有意境的四句诗没能融会进来。”

“不用理会那四句了。”魏永明赶紧帮他打消念头：“这八招已足够杀敌自保，六哥只需练熟练精便是。”

“是，还要更熟，更快。再快些才行。”曹老六喃喃点头，沉吟着问道：“登初，你说我这套刀法应该叫什么才好？”

“你每一招都配了诗句，整套刀法却还没起名？”

“琢磨过几个，都不太顺口。最中意的要数你以前讲故事时说到的‘独孤九剑’，可惜我用的是刀，又只有八招。”

“六哥，”魏永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柔声劝道：“咱就不搞那些噱头了，好不好？”

“行！不过总归得有个名堂吧！”

“名堂是要有的。”魏永明随口说笑：“叫老六刀法怎么样？”

“太俗了吧！平平无奇，丝毫没有霸气。”曹老六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