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是不合的。”
“对了。一旦偏离向善为公的初心,其格局便愈发小了。甚至有宵小之辈打着信教名义大肆聚敛钱财、对教众生杀予夺、鼓吹为教献身,那更是走火入魔的骗人把戏,纯粹为一己之私所利用罢了。”
“先生果然见识卓着。”魏永明由衷感叹道:“这番高论直白通透,别说是在当今大清,便是放眼世界,再过百年只怕也没多少人能参悟明白。”
“登初莫要讨小老儿欢心。”张积中哈哈大笑,抬起手招呼道:“今日席间不谈这些大道理了。来来,多吃些菜。”
众人当夜喝了个尽兴,次日挑选吉时在宅中厅堂举办收徒仪式,葛老板正式拜入张积中门下,成为了太谷北派的一名弟子。
魏永明了却一桩心事,在黄崖庄又住了几天,待岳父适应生活环境后便打算返回。张积中和宫二夫妇盛情挽留,说是此间夏日风景犹胜春季,无论如何都要多尽些地主之谊。
魏永明也对这一带颇为流连,想到进山一趟殊为不易,于是派了几个团勇回济南报平安,自己留下多住些日子。
张积中的弟子们绝大部分家境富裕,来拜师时都带了大笔钱财,平日衣食用度尽可由庄里农户提供,也会定期去山外的镇子里采买,生活十分安逸。
魏永明有时跟大家一起听张积中讲学论道,不想听课便带团勇上山摘野果赏风景,偶尔还跟着他们师徒一起去山外其他地方游览名胜,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在黄崖庄一住几个月,转眼到了中秋时分,魏永明才再次向众人告辞,由向导引着离开大峰山返回济南。
到家后先把当地情况对妻子讲了一遍,葛清竹虽一直对父亲的执意离开颇为不解,但听说他在黄崖过的舒心,也就渐渐不再担忧。
罗亚安听说他回来了,几天后兴冲冲的带着新鲜羊肉和一坛佳酿跑来跟他见面。
二人在偏院架起烤炉点燃木炭,魏永明提起去黄崖的经过,罗亚安漫不经心的笑笑:“那张积中有个表弟叫吴载勋,你知道么?”
“知道,不是泰安县的县太爷么?”
“对。他在任上做出了些成绩,前日刚刚调为历城县知县。”
“噢?从泰安首县调到济南首县,算是升了吧?”魏永明将串好的羊肉放到炉子上炙烤,一边撒盐一边说:“我见过他,也听张积中父子提过几次,好像是个挺有能力的官员。”
“能力是有的,为官也认真。但我看他对仕途并不上心,反倒很沉醉于张积中的道理学说,逢人便要替他鼓吹一番。”
“可以理解。他俩是表兄弟,又是儿女亲家。何况张积中此人的确有真才实学,佩服他的人很多。”
“我对他的事也有所耳闻。”罗亚安给炉子扇了几下风,纳闷道:“不过那些搞学问追捧一下也就罢了,你岳父是银号老板,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怎么也舍家撇业跑去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