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我这些日子过的惶恐至极,一闭上眼就瞧见老庞的冤魂来索命。”葛老板流着泪苦笑道:“方才你揭穿此事,我反倒一下子就释然了。”
“所以呢?”
“我因一念之差害的老庞家破人亡,如今追悔莫及,已没什么可辩解的了,任凭处置吧。”
“任凭处置?”魏永明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我是不会报官的,岳父大人尽管放心。”
葛老板嘴唇动弹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开口。
“不用瞎琢磨了。”魏永明缓和了一下语气:“实话告诉您吧,庞老板根本没死,无需任何人为他抵命,也不会有冤魂来找您。”
“什么?!”葛老板一时不敢相信:“他没死吗?在哪里?为什么一直没露过面?登初,你可不要骗我!”
“骗您干嘛?庞老板担心吃官司,已经带着老婆离开济南了,是我亲自送他们走的。”魏永明笑了笑,又补充说:“放心吧,他不清楚其中的内情。”
“真的?老庞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葛老板如释重负,禁不住再度潸然泪下。
“行啦,别哭了。”魏永明劝道:“万一被熟人瞧见,背后笑话您几句也就罢了,搞不好还会累及广盛泰的声誉呢。”
“说的也是。”葛老板掏出手帕擤了把鼻涕,忽的又是一怔:“登初啊,你捉住的那些绑匪,他们...他们如今关在何处?”
“死了。”
“全死了?”
“他们投了幅匪,除赵八根之外全都死在战场上。”魏永明微微一笑:“赵八根后来也被捉住砍了脑袋。如今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您不必有后顾之忧,像以前一样安心过日子吧。”
“全死了...全死了...”葛老板喃喃重复了两遍,脸上略带凄然之色,竟似有些不忍。
“您大可不必为贼人伤神。”魏永明起身拍了拍屁股:“清竹她们应该快到兴国寺了,咱们也抓紧走吧。”
二人缓步上山来到兴国禅寺,进香完毕后又在附近逛了一圈,由着葛清竹和芹菜玩了个痛快。
待到下山回家时,葛老板的情绪已不再那么低沉,尽管笑容依旧不太自然,却也能偶尔露出些许久违的安详神态。
自那之后过了些日子,葛老板突然派老王来请魏永明,说是有事找他商量。
魏永明来到葛宅,见岳父气色较先前明显有所好转,忙笑着上前问候:“爹,我瞧您身子健旺多了,最近吃饭睡觉挺好么?”
“都好,都好。多亏你先前送来的补品,吃着十分有效。”葛老板与他寒暄几句,打发仆人们出去,关上门低声说:“登初啊,我有件事要对你讲。”
“您说便是。”
“这几天我能吃下饭,也能睡着觉,可是心里仍不得安宁。”
“您还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