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淡淡地一笑:
“价格好说,我有一个附加条件,须把我的小儿带出境,供他读书,让他成材。”
这棘手得很。
夏少游从不答应办不到之事,呐呐地说:
“贝勒爷,我可以答应带出境,也可以答应供他读书,但成不成材,这我说了可不算。”
贝勒爷呵呵一笑:
“好,痛快,这句话我喜欢。我早就听说你的名号,知道你为人仗义,还真合我的意。”
不一会,一个老佣人抱着一个小儿走进花亭,一个约摸五六岁光景,扎着两个冲天小辫辫,大眼睛,粉嘴唇,身上的红色旧棉袄还打着补丁。
夏少游站起来,小娃子见了生人,吓得抱住老佣人的脖子,扯着嗓子开始号啕大哭。
老佣人不停地哄着小娃子:
“不要怕,不要怕,他们都是好人。”
贝勒爷铁青着脸,向夏少游致歉:
“实在抱歉,孩子被吓掉了魂,东一拨西一拨人,都想来贝勒府打个秋风。”
这些前朝遗老也不容易,别说孩子吓掉魂,大人也魂魄俱飞,听说贝勒爷继娶的老婆就被活活吓死了。
夏少游算是明白贝勒爷的一番苦心,用古董替孩子谋个前程,还算有眼光之人。
老佣人抱着小娃子离开花亭,夏少游当即向贝勒爷保证:
“我夏少游定视贝勒爷的后裔为己出,有我的一顿稀饭,必定有贝勒爷小儿的一顿干饭。”
愉快达成协议。
从贝勒府回到四合院。
一溜人马。
若是给他们人手一个锣鼓,称得上夹道欢迎。
贾张氏打头,凶神恶煞地站在一对老夫妻跟前煽风点火:
“亲家,他就是夏少游,就是他拐走秦淮茹。”
夏少游定睛一看,老夫妻应是秦淮茹的亲生爹妈,尤其是老太婆,和秦淮茹有五分相似。
其他的应该都是秦家的亲戚,什么三大姑八大姨,没一个人识得。还有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小女孩,牵着一个妇女的手,约摸八九岁,一对大眼睛东张西望。
若是上门挑衅,带一个小姑娘来干甚?
难道来碰瓷?
每次去秦淮茹的房里,她都要和夏少游叨叨家里的破事,什么爹腿脚不好,要看病,还有娘咳嗽,要抓药,连她三婶三叔的病也包揽了。
夏少游从来不多说,从左耳朵进,从右耳朵出。
娄云娥不同,只要秦淮茹一提家里的烂事,娄云娥准会掏腰包给钱。
若说秦家不知道秦淮茹的境况,绝对不可能!
只是,这哪来的幺蛾子?
夏少游怔怔地看着秦家老夫妻,秦妈上前一步:
“我亲家说,你藏了我女儿秦淮茹和外孙小梗,我们就来问个究竟。”
这话不软不硬,既不得罪夏少游,也不让贾张氏生疑。
夏少游算是看明白了,秦家一清二楚,也就是上门认个亲戚讨点好处。
只是拖家带口,大人小娃十几个,阵仗颇有些吓人。
挺像闺女在婆家遭罪,娘家人上门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