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吗?”他抚上那道伤口,“朕曾许诺再不会让你受伤,却还是一次次纵你以身犯险,说到底,这也是朕的不是。往后,你便安心在宫里待着吧。”
他见宋远知还是不说话,叹了一声:“已经对朕无话可说到这个地步了吗?”
“小知儿……”熟悉的语调声响起,宋远知蓦然回头,便见赵锡梁噙着淡淡的笑意,正看着她,再下一秒,她便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拦腰抱起,往身后的大帐走去。
“这里是简陋了一些。”他嫌弃地四处望了望,喃喃自语道,“可惜,没有时间了。”
“什么没有时间了?”宋远知警觉,蓦地从床上坐起,却又被他重新压下。
“既然无话可说,那便做好了。”赵锡梁只说了一句话,就将她的嘴堵上了。
熟悉、而又陌生,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身上的人,此刻,是玄止,他的身体此刻甚至开始散发出一股沐浴露的甜香,是她惯用的牌子,这是赵锡梁没有的,他的身上只有淡淡的龙涎香。
他的动作激烈而又疯狂,似乎是全无章法,只知横冲直撞,似乎是真的走到了绝境,想要冲撞出一个新的出口一样。
宋远知来不及脸红,也来不及尴尬,就被迫迎合着他的动作,任由他带领着自己,探寻从未有过的领地。
“唔!”她闷声痛呼,然而出声口被堵,她只能强自忍耐,身体不自觉地弓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就又被重新展平,两人密密实实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他的眼睛在暗夜里熠熠生辉,暗藏一丛小小的火焰,像要把两人全都焚烬。
宋远知的披风被垫在最下面,此刻已经一层一层地起了褶子,甚至还有汗水将它浸透,上好的银狐皮,就这么被糟践了个七七八八,然而没有人顾得上它。
“小知儿,我好快乐。”他望进她的眼底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
宋远知伸出手去,撩开他被汗水湿透的额间发丝,却见他额间平滑如镜,那道金印并没有浮现出来。
难道这玩意儿还可以隐藏的吗?
似是为了惩戒她的不专心,他重重地咬了她的唇角一口,恼道:“你不快乐吗?”
“不,我也很快乐。”她低声应道,换来的是他更加猛烈的撞击,以恨不得将她拆成碎片的力度。
可是,她感觉不到他的快乐。
她今年25岁,那他们认识已经有整整25年了,她熟悉他就仿佛熟悉自己一样,透过他浅薄浮于表面的快乐,她能感觉到他潜藏于内心深处的如山海汹涌般的绝望,这种感觉甚至比她还要强烈。
他的身体正在一寸寸冰凉下去,慢慢地回到玄止的温度,好像他正在使用自己的身体一样。
他好像瘦了一点,原先是匀称紧实,现在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咯人的骨头,他的下巴细细窄窄,露出锋利的弧度,像是一把骇人的凶器。
他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把心事说与她听的习惯,喜欢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若非她步步紧逼,刨根问底,他很有可能直到她转世,都不会把这一切告诉她。
眼下,他定然还有事情瞒着她。
“玄止,我们回去吧……”她攀着他的肩膀,汗水涔涔而下,喘息着说道。
玄止动作一顿,很快又继续。
“不。”他简短地回应道。
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他不想她留下遗憾,一旦失去了,以后可就没有机会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