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颢没过几日,便以商会名义,邀众商贾前去。
朝颜未去,一直在朝家等到朝康回来,用过晚膳后许久,才见朝康面露难色回来。
见到朝颜,朝康叹气:“那瓷器行,最终还是让一赵姓商贾拿去了,之前就是做瓷器的,我与何家的已往高了抬,还是未能抬过他,不知他一小掌柜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财,想来也是杨家撑腰。”
朝颜听后,满意笑了:“阿耶勿恼,无碍。”
朝康见她似有谋算样子:“你可是还有其他盘算?”
朝颜点头:“白家瓷器行,也只是个名头,重要的是那里面的人,如朝家纺织行朝海、徐凤娘那般的人。”
朝康瞬间懂了朝颜的意思:“你打算重新起一个瓷器行?”
“之前是这般打算,但如此一来,朝家会套进去不少钱财,若未估错,这瓷器行,并不会太顺利。”
“杨信广毕竟是混迹多年了,他不会那般弱。”
“朝家与何家联手,逼得他不得不接手住瓷器行,又不能明着接,只得找一人顶上,赵家那人已打探清楚,只是一小掌柜,杨家就是将他推出,好掌控。钱财基本都是杨家出的,这般做法,杨家账面已无银子了。”
朝颜接着又道:“不管他如何平衡,杨家纺织行他绝不会放弃的,明年开春,便是各大商号出货,杨家一直便以出货量大取胜,若按杨家前几年的订货量,今年他没有银子出货。最好的方法便是从别家收购,姑苏一带,各大纺织行质量阿耶定知是如何,这里面风险太大,但杨信广是爱博弈之人,他会一试。我们其余人总归能找到合适机会。”
朝康思索一番后先是欣喜,而后觉得不妥:“裴刺史若是回过味来,知我们在中间使这些计谋,定会不喜。”
“不会,只要姑苏面上不出乱子,税收能超过扬州,让长安瞧着满意,裴刺史并不会责怪太多,何况杨家上次已得罪了裴刺史。”
朝康还是忧心,但也未说什么。朝颜被绑那夜,他是快天亮才知晓的,从阿十口中,知裴颢直接将姑苏城都封了,还有周家宅子。那两日姑苏城被查得人仰马翻。他一边担忧朝颜,一边震惊裴颢竟如此生气。
他瞧得出来裴颢对朝家的不同,本以为裴颢是对朝颜有何其他企图,但见良先县主更是对朝颜亲近异常。朝康不知朝颜与裴家到底有何事,朝颜如今心中盘算已不是他能想到的,他常忧思,朝颜以往一直是朝家最乖巧聪慧的孩子,可自从她掌权朝家后,他开始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女儿。
待朝颜走后,朝康回到王祁澜的屋子,唉声叹气。
“怎么了,是颜儿出何事?”王祁澜如今只怕朝颜又出意外。
“不是,只是发觉颜儿比你我看着的还要老成稳重许多。”
王祁澜放下心来,白了他一眼:“颜儿一直都稳重,以往你的心思都在你那几个侄子身上,哪注意得到她。”
朝康叹气:“你又不是不知,嫡庶长幼,我父亲走时,明确与我说要把位置传给朝元,何况颜儿是女子,我当时哪里会想到这上面。”
王祁澜心里冷哼一声:“我虽未给你留个儿子,但朝家如今有颜儿撑着,你就烧高香吧。不是我此时来与你翻旧账,颜儿就是比他们要更厉害。还有你瞧瞧颜儿一开始心悦的晋大,如今已是将军了,当时若你我同意了她,那晋大说不定还可给颜儿谋得一个诰命回来,何苦她现在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朝康又长叹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