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安局会上经常提上港镇土制炸药,走私雷管的事,谁不知道?”
“我就是这次矿山安全突击大检查被抓到的,当时我们家土药放在躲炮舍,还没装,被抓现行。”
“你也够倒霉的!”
“不是咋地?全山家家都用土炸药,就我被抓,你说我背不背?”
“我认为你不背。”
“为什么这样说?”
“你判几年?”
“我判三年,在看守所就七八个月,在这要呆两年多。”
“等你出去就知道,来这里两年你没白来的!”
“我还不明白。”
“等你出去那天就知道了。”老胡卖个关子,没有正面回答夏光煜的追问。
下午,夏光煜跟在老胡身后,管石料场,车子从塘口拉来石料过磅后卸到料场,卸在哪?需要他们指挥。
“我们后山石头动秤卖,日子就好过了!”夏光煜见厂里进的石灰石都过磅感叹道。
这是下塘村能人吴长胜挂在嘴边的话。
夏光煜和夏光辉兄弟在后山坡割牛草时,经常听吴长胜念叨。吴长胜按辈分比夏光煜长一辈,他们叫吴长胜二叔。
吴长胜每每念叨这话,都会遭到和他一同放羊的刘大头戏谑,“你做梦吧!”
谁知时光跨进2000年,落后的苏北通省城的宁连一级公路正在改建高速公路,县乡公路建设也随处可见,农村由平房改楼房的迭代建设也露出了峥嵘。
自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后山大植树以来,沉寂多年的下塘村后山,一下子闹腾了起来。石头成了香饽饽,虽然还没动秤论斤卖,但已经是论车了。再也不是过去家家随便用小车推点回家砌个猪圈那么方便。现在凡是下山石头、石子都要收矿管税。
“什么?你们那里石头不动磅怎么卖的?”
“现在还是论车卖。”
“太可惜了。”
“什么意思?我们那石头,没口没面,团没角溜的,砌个猪圈都砌不好,只能打成石子卖给泗沭县建筑用。”
“你知道你们后山是什么岩种?”
“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到这里听一工程师讲的,你们后山是玄武岩,全省只有三处玄武岩石,那就是南京六合,淮安盱眙,还有就是云湖后山。这石头打出石子可用着沥青路面,是花岗岩石子所不能替代的。”
“还有这么大优势?”
“是的,是唯一的。这里从打眼到爆破,从加工机械到筛选输送,各个生产环节,都是机械化,你都认真学一学,到时回去,你就驾轻就熟,我预计,那时你们后山玄武岩石子一定动秤卖。”
“那真应了长胜叔的话了!”
“哪一个长胜?”
“就是鼎鼎大名吴长胜。”
“你就说吴老二不就得了,还吴长胜,搞得我半天没费量过来。”
“你也认识他?”
“他我怎么不认识?当年他被刘水梁老婆姚晨梅告强奸,不是刘大头闺女刘芝琳拿出刘水根监控视频,他现在说不定还在这里和你我做战友呢!”
“他是被冤枉的。”
“是的,我也没说他不是被冤枉的。假如没有刘水根家监控,吴老二冤不冤枉他能说得清吗?”
老胡这句话一下子点到夏光煜的痛处,想想自己,明明是弟弟一意孤行,一定要省钱用土炸药,不进一箱派出所开出的正规炸药,造成派出所有针对性查他家,自己代弟受过。从这点来讲,司法的公正永远是相对的,世间没有绝对公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