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电梯,微微仰着下巴,看着电梯门缓缓闭上。
然后,他才肆意露出虎牙。
他双手插进裤兜,悠悠离开。
何东帆心情很不错的回学校,进宿舍时还哼着歌。
他刚坐下,李白子就凑上来:“你看见老徐没?”
“没。”何东帆微微蹙眉,“怎么了?”
“江韵又找来了。”
这事儿,何东帆也没有太吃惊,预料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么快。
李白子推测,矛头直指何东帆:“是你暴露了吧?”
何东帆耸耸肩膀,双手一摊,一副我有什么办法的模样:“那我有女朋友这是事实,迟早得暴露,怪不得我!”
李白子看何东帆这模样就欠揍,‘啧’了声,朝江心喊:“能不能来个人把他打出去!”
何东帆哼笑一声:“你们要是不怕我家宁老师找上门,尽管来啊!我不还手!”
李白子‘啧啧啧’,白眼儿翻上天,假模假样装作被拽着:“别拉我!看我揍死这世界上所有臭情侣!别拉我!”
江心转身看着两人:“你们说江韵长得漂亮,性格也是蛮好的,还痴情,老徐为什么就不考虑呢?”
“谈恋爱不要钱啊?”李白子一针见血,“我说这话也不是针对江韵个人,就老徐这个情况,天仙来了他也没办法考虑。”
江心一思,点头:“也是。”
何东帆听到这儿,摸出手机翻短信。
银行通知类短信停在九月份。
自从上个月那事儿,他爸就没再给他转过生活费。
何东帆思了会儿,突然想起中秋节离开北都时,他姥姥给他塞了点钱,他当时随手放在抽屉里了。
何东帆拉开抽屉,翻找了遍,也没找到。
他确定,他放这儿了。
所以,这是…被偷了?
何东帆看了眼江心,他衣柜上还吊着一把锁。
因为上次游戏卡的事儿,江心和李白子闹僵了一段时间,这才刚冰释前嫌没多久…
何东帆当然不会觉得是内贼,他只是想,得注意一下平时进进出出的外来人员了。
江韵的事,还有个影响。
丁天翔。
他本来在追江韵,结果现在江韵又一头扎到徐菓那里去了。
为此,不管是打球、上课,还是吃饭,只要有徐菓在,丁天翔就找理由不跟他们一块儿。
如此多次,大家也就明白了。
只是想着,这也不算多大事儿,甚至无关对错,他自己拧巴拧巴,可能也就过去了。
宁欣是周六中午的飞机落地玉和。
何东帆兴奋得起了个大早,打算早点去机场等着,这就叫小别胜新婚?
也不对,还没婚!
徐菓要去做兼职,两人一块儿出学校,往公交站台走。
路上,何东帆翻出口香糖塞进嘴里,支着口香糖盒子:“来?”
徐菓伸手拿了一条口香糖:“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了?”
何东帆摇摇食指:“你不懂。”
徐菓默了两秒,轻笑一声。
何东帆想了一下,手臂搭上徐菓肩膀:“老徐,你们兼职那地儿还要人吗?”
徐菓斜看着何东帆,质疑:“你?”
“嗯。”
“为什么?”
何东帆也不瞒着:“家里给断了生活费。”
徐菓没问原因:“我问问。”
“谢了。”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丁天翔。
他被几个人围在网咖招牌旁边,被其中一个人不客气的拍脸。
那几人一看就是社会人士,十来度的气温穿着皮衣皮裤,头发挑染着黄色,脖子上还有盖不住的纹身。
不知是什么矛盾,带头那人突然往丁天翔肚子上抡了一拳,丁天翔捂着腹部痛苦得往地上缩。
何东帆和徐菓对视一眼,过去。
******
宁欣下飞机后没看见何东帆。
她刚想给何东帆打电话,手机凑巧响了。
她接起来,那边说是派出所的,问她认不认识何东帆、徐菓、丁天翔。
宁欣说认识。
那边便说,让她去派出所领人。
宁欣打车,拖着行李箱去派出所。
何东帆坐在旁边,看见宁欣身影闯进视野,慌忙站起身,又被旁边的民警示意坐下。
宁欣没搭理他,先去了解情况。
民警告诉宁欣,和何东帆等人起冲突的是社会上的无业游民,有案底,今天的事儿虽然没上升定义为斗殴,但确实动手了,这是不对的,要好好教育。
宁欣连声说好,说不好意思,说给你们添麻烦了,又再三确定何东帆等人不会留案底才签字。
何东帆得了自由,跑过去帮宁欣拎行李箱。
宁欣视线在何东帆身上打量两圈,没看见他身上有伤痕。
她冷着脸色,用力扯过自己的行李箱,一言不发往外走。
她这是真生气了。
何东帆忙跟上去,叫她:“欣姐…”
她不理他。
他挠挠后颈,贴上去,又去拉她行李箱:“我帮你拿。”
宁欣停下,看着他,语气很硬:“松手!”
“欣姐…”他求饶的语气。
宁欣一点不心软:“我说松手。”
何东帆不情不愿的松开。
她往前走。
他跟在后面。
突然,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她咬着牙,脸颊微微鼓着。
她是真的气得不轻。
大四的学生,和社会人士打架。
到底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只要一个案底,未来就毁了。
何东帆抬手,摸摸宁欣脸颊:“别生气。”
宁欣一把挥开:“喜欢打架,是吗?”
“……”
“行,跟我来。”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那个叫丁天翔的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徐菓:“你也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