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又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疏离之意,她刻意忽视的,避而不谈的,都代表了她此时的态度。
他心中自嘲自己做了一堆无用功,到头来还是没让人回头多看他一眼。
“将灾之名九华州鲜少有人听闻,他蛰居幻魔境是一方魔主,你调查到了多少?”
“他要发动战争,挑拨各方势力争斗,要使天下大乱,玄灵秘境的屠杀,他就是幕后主使,得尽快找到他,杀了他。”秦玉清只晓得当然比这还要多得多,但她并不想过早暴露自己手握原着的事情。
他沉默了片刻,略加思索才和盘托出:“原来你已知晓这么多了。太衡宗,幻魔境和酆都鬼域都有将灾的化身,要想真正将其诛杀,必须找到他藏于鬼胎之中的真身。”
酆都鬼域,要想进入并不容易。
将灾布局时间跨越几百年,牵扯人数庞大,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
云淮手里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几乎不会有人相信,就算他在得知秦玉清身份时第一时间说出所有,空口白牙,难以信服,而且二人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太衡宗内的,是谁?”秦玉清呼吸一滞,眼眸紧盯着云淮。
“柳溪,他原本并非将灾化身,是移魂之术占了他的身躯。”
随后,是良久的沉默。
并不算意料之外,她真身被锁于小世界后对那几人的猜疑就未消除过。她心中泛出一丝无力感,若是系统早个两百年,若是她能提前知晓将灾的布局,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处处被动的情形。
她抬眸看向云淮,很快又生出一分庆幸,云淮的记忆能扳回一成,说不定还能占得先机。
“伤势如何?”秦玉清的态度还是软和了下来,这人到底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云淮的神魂气息太弱了,她要是强行进入他的识海,都会将他的神识冲散了。
云淮想说“并无大碍”,但话到了嘴边又拐了个弯,他露出一丝苦笑,眉头轻皱,多出了几分脆弱感。
“强行穿过了时空缝隙,神魂似乎有些不稳,阿清可要看看?”云淮朝她抬了抬手,露出袖中的白皙手腕。
“你...以下犯上。”秦玉清被他这个称呼喊的牙疼,她凝眉冷视,朝着他走了两步,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手中的长剑架到他的脖子上,“我身份、地位、修为都高于你,未得我允许,怎敢如此亲昵唤我。”
事实上她并未有过多的尊卑理念,只是不想云淮再喊这个暧昧又亲昵的称呼,他们二人之间根本没有足够支撑这亲昵称呼的经历与回忆。
“那是喊你宗主,还是仙尊?或是少宗主?”云淮静静地看着她,语气中有几分调笑,他轻轻摇头道:“你想隐藏身份,这些称呼大概都不行,还是喊你秦姑娘,然后中间再隔着个半条马路?”
秦玉清知道他话里有话,两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窗前,可不就是隔了半条马路。
她懒的再在称呼上多费口舌,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股轻柔的灵力从她的掌心汇入云淮的筋脉,她闭目感受灵力在筋脉中游走的态势,“玄冥真水的反噬太深了,有几处大穴堵塞,你的双鱼环佩呢?似乎好像只能吊着一口气,嘶...你活着,也是个奇迹。”
云淮这时才找到熟悉的感觉,这种熟悉的语气,鲜活的表情,都和他期盼的别无二致。
“我有一个请求。”
秦玉清疑惑道:“什么请求?如果是治疗方面,我可以倾尽全力。”
“先当你答应了。”
窗外的光洒了进来,云淮背光而立,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漆黑如墨的发丝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着柔和的光泽,脸上的神情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深邃。
下一秒,秦玉清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