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听了皇帝如此责骂,更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心下一急,眼圈都红了。
皇后见状,赶忙从旁劝道,“皇上您先别动气,有话好好说。
三阿哥速来听话,您这样大的火气也把三阿哥吓坏了。
再者说,哪怕孩子真有什么不是,也是我这个做皇额娘的教导不善,您只管罚臣妾便是了。
孩子还是要慢慢教的。”
皇后温言相劝,倒似乎是把皇帝提醒着了。
皇帝怒目瞧向众人,左右瞧了一圈,复又沉声对皇后说道,“这事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你是三阿哥的皇额娘,可是三阿哥到底还有一个不争气的额娘。”
三阿哥虽还不明白到底是为何受责备,可自幼齐妃便教导他不能顶撞皇阿玛,更是不能吃眼前亏。
于是赶忙跪下,请罪道,“皇阿玛息怒,儿子若有做的不是的地方您只管责罚儿子便是,实在与额娘无关。”
皇帝见三阿哥下跪请罪,不但未能平息怒气,反倒是气到呵的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对着太后道,“皇额娘您看看,朕的儿子都给教成了什么样子!”
接着又冲着三阿哥狠狠骂道,“咱们满人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你的皇叔也都是上过战场,为大清江山出血流汗。
你生在太平盛世之中,不思量着如何为国效力,倒学会了坊间那些奢靡酸腐的东西。
而你自己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要拉着你的弟弟一起学上这些。
你可知你口中的这个小玩意能换我戍边将士多少粮草?能保我边疆子民许久平安?”
三阿哥跪在地上,吓得面色铁青。他自是没想到只一根毛笔便能将皇阿玛惹得如此动怒。更是没想到,这么小巧一只小楷狼毫竟能与戍边将士扯上关系。
三阿哥哪里见过皇帝这样动怒,又深知皇帝大半年来皆是为战事操心,今日这样动怒,说了这么重的话,实在不知会如何责罚自己,更是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额娘。于是越想越怕,竟瑟缩着抖了起来。
皇帝本就在气头上,又瞧见三阿哥这副模样,不觉更是生气,怒道,“快将这个碍眼的东西从朕面前拿走。”
说着怒目横了三阿哥一眼,复又说道,“将这个没囊没气的东西也带下去,什么时候知道如何做我大清的子孙什么时候再来见朕!”
听了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端妃瞧着三阿哥实在可怜,轻轻一叹,起身道,“皇上您先消消气,你刚才喝了许多酒,这样生气实在不好。
三阿哥已然知错了,况且三阿哥也是实心实意的对弟弟好,虽有些不知轻重,倒也不是真的有心。”
皇帝见是端妃说话,虽还沉着面色,倒是气息平缓了几分,沉声说道,“若不是看他秉性不坏,朕更是要罚了。”
见皇帝神色和缓,皇后柔声道,“皇上说的是呢,三阿哥素日最是听话孝顺,待弟弟妹妹也是极好的,只是心实了些,您别再生三阿哥的气了。”
却听皇帝道,“便是弘时这种孝顺心实的孩子最是容易教坏了,你且告诉齐妃,三阿哥年纪大了,不必再有他照料了。明日起,她每日探望都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