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绶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虽然还未过生辰大概。
为什么是大概呢,因为他也不记得了,咱个粗人咋能记得那个。
其实是实在不想提及他的年龄,以前没怎么觉得,自从过了二十八岁生辰,便意识到自己居然这么大了。
光洁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高挺的鼻子薄唇,剑一般的眉毛斜入鬓角落下的几发中,英俊的侧脸,面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当然,这就是他……面前的侍卫。
而这个高高的大个,膀大腰粗,石岸般突出的眉弓,皮肤有些粗糙,走路雄浑有力如鹰视虎步,就一双凤眸好看的人。
就是他。
不似那些话本子里的男主,他长的并不是玉树临风的那款,而是略微粗犷。
同许多话本子一样的是,他也在军营里呆过许多年,在西北荒凉之地打过仗,真如话本里那样风度翩翩,如何挥的了大刀,徒手接得了长枪。
最近他心烦的很,贴身太监李恩继是最先发现的,眼见他家皇帝原本要吃四碗米饭,两个大饼,如今只吃两碗米饭和一个大饼就饱了,愁人啊。
这里哪里是掉的肉,这明明掉的是命啊。
本想着是宫中太烦闷了,便安排了宫廷的舞女,他家皇帝看着看着竟睡过去了。
安排为数不多的两个妃嫔陪着聊聊心总可以吧,聊着聊着就看见妃嫔穿的穿金戴银,便训道太奢靡,直接降了月例 撵走了,两个女人可是在李大监这里哭诉了许久。
难不成是长时间不活动,身子骨酸了?
连忙把京外驻扎的将军们叫进宫,和皇帝松松筋骨,活动的是尽兴了,将军们回去估计也要躺两天了,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早上给他梳头的干儿子看见他头上又多了的白发,吓得瑟瑟发抖。
他本是先皇的殿上太监,虽不同于总管大太监受先皇器重,月例更是天壤之别,虽然带了个殿前,是个从六品的官,但阉人这层身份,注定让许多人看不起,就算自己已经是六品了,宫里真正看得起他们的没几个。
至今仍然记得,那天大冬天,天寒地冻,一个七品的才人给当时的皇上送羹汤,就因为他意欲阻拦,竟然被开口嘲讽,说他们是群无根的狗,还挡路,丝毫没有一点客气。
正因为将人放进了殿内,扰了先帝同大臣商议事情,因此大怒,害得他们些个太监们挨了十板子。
后来碰到了陛下,黝黑黝黑的一个,粗犷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皇子,想必是在军营里磋磨过几年,身上的衣服也是些粗布麻衫,寒酸的紧。
就算是皇子历练,军营里也不会如此对待,历朝历代都有皇子进入军营历练,除了小脸依旧白净,衣袍也是好料子,盔甲也是结实的。
第一次见面,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樵夫呢。
徒弟小李子慌忙的跑进门,跪在桌案前,不知道是什么野兽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