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东阳王府太欺负人了,本来为了等他们守孝期过,姑娘一直未出嫁,如今居然有脸退婚,还要娶二小姐。”翠果实在是为自家小姐忿忿不平。
“本就是多年前的姻亲,谁都说不好。”曹汝娘也没想到那东阳王府如此做法。
“那他也不能改娶二小姐啊,拖大了姐姐娶妹妹,好事他们家占了。”翠果扯了扯手边的珠帘。“二小姐也是,平日就爱抢小姐的东西,如今婚事也抢,前两天夫人弄了把好琴,原本是要给您的,半路竟被她抢了。”
“我乃长姐,本就要让着妹妹,更何况妹妹本就擅琴,给她也正好,我又不喜那物。”虽嘴上这样说,但汝娘这心里还是闷闷的。
“小姐,何况,您那嫁衣早便绣好了,如今也不能压在箱子里落灰吧,那盖头可是捻了金线的,日子长了可就无光了。”
十岁前跟着外祖父学书,回府后母亲请了绣娘教绣花,十二岁开始绣嫁衣,如今十八了,盖头也是东阳王府孝期过后绣的。
盯着那放了嫁衣的箱柜,又增添几分落寞。
“汝娘。”母亲赵氏带着伺候的张妈妈进了屋。
“母亲。”曹汝娘挑开珠帘,给母亲行了个礼。
“为母知道汝娘伤了心,今日之事谁也没想到,当今圣上重武将家,那东阳王府日后的前程家家看得到,咱们太傅府惹不起啊。”赵氏也难做,两个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以做到不偏不倚。
何况也不能让东阳王府再退了嫣娘,换回汝娘。
一是曹家不受天家器重,天子崇武,门庭冷落。
二是娶谁在于东阳王府,而不是曹家,说到底还是曹家式微,虽说是也是太傅,可却是太子太傅,当今天子膝下连个皇子都没有,曹家这个太傅纯属闲职。
这门亲事对曹家是可遇不可求的。
“可我这长女未出嫁,妹妹先出嫁,恐怕是有失礼数。”在汝娘十八年的认知中,事事要有礼数的,事事不能乱了规矩,圣贤书自有它的道理。
“汝娘。”母亲赵氏忽的变了脸色,一脸冰冷的看着汝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恢复如常。“咱们曹家的姑娘,是怎么都不愁嫁的,我与你爹自然会为你相看一门好亲事。”
“那……就依母亲的意思吧。”心灰意冷上心头,汝娘着实是伤了心。
“你我虽处后宅,但一些事你自当有所耳闻,东阳王府日后定是有那荣耀的一日,你性子沉闷胆怯,如何登的了高位,不如你妹妹落落大方,日后有她在,自然少不了咱家的好处,你……就别计较了,母亲知道你最懂事了。”
等再次回神时,母亲也已走了许久,坐在窗前,看着昨夜被雨打的败落凋残的海棠花,外边的太阳再灿烂,也暖不了她的心。
没过两天,府门外就是一阵热闹,东阳王府来下聘,要迎娶的是落落大方的曹嫣娘。
孟湛亲自登门,请了他的姑姑,也就是曾经的宁国长公主,先皇的嫡公主,身份可谓是尊贵,能叫来她当说亲的,可是极大的脸面。
好长的礼单,汝娘趴在月窗上悄悄看了一眼,虽然没有看到抬了些什么来提亲,但看着父亲满意的笑容,母亲骄傲的唇角,以及妹妹娇羞的姿态,她就知道那聘礼轻不了。
那原本是她的姻缘啊。
太傅府中有片花园子,这会儿男客女眷们定然都在前厅或者是膳堂,这里是清净的很 。
“大姐姐怎在这里。”女儿家细嫩的声音入耳。
汝娘转头一看,原来是庶出的三妹妹玥娘。
她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