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年少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当不知爱为何物时,自尊和懦弱取代了爱,受外界各种因素的干扰,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往往错过的便是一生,而再之后遇到的所有人,都会变成将就。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年少只觉读书苦,待吃过生活的苦之后,方知错过却也无法回头,子欲养而亲不在,入错了行嫁错了郞……哪一样都够得上遗憾二字,没有人会不遗憾,只是有人不喊疼,这世上,人心最难测,也最难平。
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然而当年的顾伯远,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对于沈玉,他依然抱有幻想,重逢后,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他想要这个女人,想和她长相厮守,想听他的阿玉再叫他一声‘远哥哥’……
顾伯远像是中了邪一样,当天回家之后整夜未睡,又生生熬了一个白天,终于到了下班时间,他再次来到了千草堂,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一个人。
把车停在路边,他等不及坐在车里,又没有理由进去找她,下车后,只能困兽一样围着车打转,眼睛时不时的向门口瞥,好在并没等多久,终于看见沈玉的身影,后者垂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玉!”顾伯远叫住她,沈玉魂不守舍,一半是因为昨天与顾伯远的重逢,一半是因为孩子的名字,玉恒这两个字,在她的脑海中翻过来倒过去,足足折腾了一天,此刻闻声抬起头,下一秒,皱着眉跑过来,急切地问道:“怎么了,阿恒又发热了吗?”
顾伯远避而不答,打开副驾驶车门,急切道:“上车再说。”
沈玉稀里糊涂地上了车,顾伯远不由分说,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车上,沈玉追问:“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咱们这是去哪儿?”
顾伯远沉默不语,身上的肌肉紧绷着,恨不得把汽车当成飞机开,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速度已经达到最快,在沈玉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她不敢再催促,安静地坐在一旁。
将近一小时,车停在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小楼前,沈玉惊魂未定地长出了口气,转头对顾伯远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言语中隐含怒意,路上她想得清楚,一定不是阿恒生病,如果阿恒生病,第一时间会去医院,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顾伯远解开安全带,一改之前的焦躁,从容不迫地微微一笑,“还能是哪儿,当然是家,今天带你来认认门。”
虽然在龙山住了两年多,沈玉的生活范围仅限于药店周围,一个小时的车程,已经不属于市区,远超她对这个城市的认知。
这里是顾家吗?好多年没见顾伯父顾伯母了,他们还会记得她吗?如果他们三代人住在一起,一会儿见了嫂子,可千万不能失礼……
满肚子的心思,沈玉下车,四下远眺,院前无遮无挡,院后背山而建,门前是一大片农田,此时不是耕种的季节,连个人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