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屋子陌生的床,陌生的阿姨要干嘛?
顾伯远刚要有所动作,孩子顿时吓得嚎啕大哭,小手死死拉着他的衣襟,见他如此抗拒,顾伯远只好重新将他抱起,低声哄劝。
做了父亲的顾伯远,沉稳持重,细心温柔,这样的他对于沈玉来说,熟悉又陌生,不知不觉,这一父一子,沈玉看得出了神。
顾伯远急得一头汗,看向发呆的沈玉:“我抱着他用药可以吗?”
慢了两拍,沈玉回过神,“可以,你别着急,别用强的,顺着他来。”
把孩子打横抱着,顾伯远的手刚摸到裤子边边,他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四肢开始乱蹬,像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最大幅度地拼命挣扎,哭闹声霎时高了八度。
沈玉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毛绒绒的玩具狗,巴掌大小,通体白色,她献宝似的在孩子面前比划,哄道:“宝贝不哭了,看看这是什么?”
孩子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盯着玩具,止住哭声,充满泪水的大眼睛,黑亮黑亮的,两排卷翘的睫毛被打湿成一绺绺,端地惹人怜爱,几秒后小手一伸,把玩具抓在手里,咧开小嘴笑了:“汪汪……”
经过这一闹,孩子也出了一身透汗,顾伯远把他放在小床上坐着,沈玉取了额温枪,测试结果显示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孩子已经退热,不需要用药了。”
沈玉取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帮孩子擦汗,见露出的皮肤上出现了粉红色的丘疹,掀开衣服,身上也有,顿时放下心来,“热退疹出,幼儿急疹看着凶险,其实预后良好,疹子出了就没事了,也不会留痕迹。”
顾伯远也松了口气,“谢谢你……阿玉。”
心跳漏了一拍,沈玉刻意无视这称呼中的缱绻暧昧,她低着头看向孩子,生转话题问道:“他有两岁了吧。”
顾伯远:“嗯,一岁六个月,属狗的。”
她猜得没错,算算时间,和他结婚的日子刚好对得上,想当初顾家和杜家联姻,占了全城报纸的头版头条,不遗余力地宣传,必是遂了很多人的心愿,换来了大为可观的收益。
时过境迁,如今他有妻有子,家庭和睦,事业有成,沈玉释然,她笑笑,摸着孩子的小脸蛋说:“我就知道,属狗的小朋友一定会喜欢狗狗。”
顾伯远没吭声,因为他在思考一个问题,按照她的说法,沈玉是属虎的,难道她喜欢老虎?上哪儿去弄一只来给她玩,即便弄来了,好像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养。
孩子不哭的时候特别乖巧,胖乎乎的小手举着玩具和沈玉互动,“谢,姨~”沈玉的心一下子软成一滩水,她眉开眼笑,“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呀?”
“哼哼……”小鼻子里发出低鸣,像小猪一样的叫声,沈玉扑哧一乐,“你叫哼哼?我还以为你会叫旺旺,兴旺的旺。”
几息后,耳边听得顾伯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温柔:“他叫玉恒,玉石的玉,永恒的恒。”
眸光闪动,沈玉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玉,沈玉的名,恒,永远,持久,以她之名,冠他之姓,沈玉很难不多想。
顾伯远也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唇瓣开启:“阿玉,你过得好吗?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