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陈德神情严肃:“要我说,虞兰川已死,那他对您的指证自然也无从查证,这便是您翻身的机会!”
陈让精神一振,他突然来了胃口,将陈德带来的饭菜用了个七七八八才放下木箸,眼中神情欣慰:“多谢你前来告知,咱家未曾错看于你。”
陈德麻利地收拾着饭菜,闻言极为高兴:“能得干爷爷此言,孙儿便是死也无憾。”
陈让估摸着他入内的时间已不算短,忙道:“你快些离去,若被古齐月撞见便不好了。”
陈德闻言,顿时点头如捣蒜:“那孙儿过几日再来瞧您。”
“不必,你安心上值,咱家不久后定能得释!”
陈德应下,转身拎起食盒,这才跟着看守之人离开。
陈让依旧斜靠着石壁,但眼中一扫颓唐,已满是振奋。
……
暮春的天色暗得晚些,容昭就着最后一抹余晖在院中缝着衣袍。
她穿得极为素净,这几日虽仍是不是会起热,但相比在金陵之时仍是要好上许多。
大约是明砚舟将泰亲王府中所有属阴之木都伐了的缘故吧。
禾禾端来茶水,见她缝得认真,不由心疼道:“小娘子您大病未愈,这几日又几乎整日都在做衣裳,如此下去眼睛可怎么受得住?”
容昭并未抬眼,针线从布料中穿过,针脚极为细密,她一笑:“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禾禾叹了口气,她抬手倒了杯茶放在容昭身侧:“那您先用些茶水吧,此是奴婢特意请李小娘子寻来的夏桑菊茶,饮之可明目。”
容昭闻言便放下了针线,她抬眼朝远处望了片刻,只觉脖颈处舒适了些,这才转过身执起茶盏饮了一口。
茶水有些苦,她顿时皱了眉。
禾禾侍候了她数月,自然也知晓些她的喜恶,见她如此神色不由一笑:“小娘子可是嫌这茶苦?”
容昭艰难咽进了几口茶水,僵着面容点了点头:“是。”
“可李小娘子说了,您如今不分昼夜的缝衣袍,极是伤眼,要请奴婢看着您用完这整壶茶水呢!”
容昭笑骂道:“我只不过是兴致来了,一时手痒罢了,何以就要喝如此苦的茶水了?”
禾禾眼中俱是狡黠:“您若答应奴婢,晚间不在烛火下做针线活儿,奴婢便将这茶水撤了。”
容昭低头看了看那只玉壶,片刻后她笑起来:“便将它留下吧,我觉得尚能入口,这回味倒是甘甜。”
禾禾顿时垮了脸。
容昭嘴角抿着丝笑意低下头去,指尖又在衣袍之中翻飞。
古齐月今日倒是光明正大过府的,他先替荣成帝宣了旨,身后的宦官鱼贯而入,将赏赐纷纷呈上来,摆在院中。
布匹、金银、玉器,琳琅满目,瞧着也极为贵重。
明砚舟看清之后便挑了眉。
黄柏已领着人去偏厅用茶歇脚,此间只留下他们二人。
古齐月瞧见他的神情,不由一笑:“可是不敢置信?”
明砚舟面上笑意讽刺:“陛下如此大方,可是请你来劝我的?”
“用词不准确。”古齐月摇了摇头:“是恩威并施!”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凭这些身外之物,便想堵我的嘴吗?”
古齐月负着手一笑:“他多天真啊,以为人心可用钱财来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