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昭见外公站着不动,料他定是不会爬树,急道:“皇外公,你快点呀,我拉你。”
将自己两条腿勾住树枝,倒挂金钩,垂头向下,伸出两条手臂来拉南宫治隆。
南宫治隆已无半分主意可施,命悬虎口,只能将唯一活命的希望,寄托在这小外孙身上。
他纵身跳起,抓住云梦昭的两只小手奋力力撑。
奈何云梦昭人小力弱,直拉他不上去,晃晃悠悠,如荡秋千一般悬在半空。
那猛虎恍过神来,晚知晚觉爷孙俩在戏耍它,威风大发,咆哮一声,蹿身朝南宫治隆扑去。
眼看南宫治隆就要命丧虎口。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破风之声,一支雕翎羽箭穿林破叶,矫矢飞至,正中那猛虎咽喉要害。
那猛虎一声嚎叫,“咚咙”摔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介同时,悬挂着云梦昭和南宫治隆的树杈不堪重负,从根部断折了去。爷孙俩从树上掉落下来,摔在了那猛虎前面。
云振南从骓风驹上一个“凌空筋斗”,飞身至前,忙拉起南宫治隆和云梦昭,急问:“父皇,你没事吧?昭儿,你怎么样?”一脸的惊悚,忙查看儿子是否受伤。
不大一会儿,南宫楚才,南宫楚俊,梁王,耶利玉泰,萧寒,以及诸臣兵校火急火燎的赶到。
虎啸山林,惊动了所有人,众人料断事态紧迫,洪烈皇帝定是遭遇了猛兽的恶袭,闻声即狂奔追赶。
骓风驹脚程快,先至一步。
云振南见那恶虎扑向南宫治隆,父皇安危命悬一线,他距南宫治隆尚十数丈开外,近救已然不及。
急无计施之下只得张弓搭箭,射那猛虎,也是无可奈何之际,奋力浩然的一场豪赌。
若他射不中,南宫治隆和云梦昭必定要命陨虎口了,当真是险之又险,危之又危。
诸官校纷纷滚身下马,跑上前。
南宫楚才、南宫楚俊扶着南宫治隆,齐声问道:“父皇,你……你没事吧?”
南宫治隆双臂一伸,拨开两位皇子,他尤惊魂未定,强作镇定道:“朕能有什么事?何劳你等挂心。”扶了扶顶上王帽。
南宫楚才、南宫楚俊深感惭愧。
南宫治隆向云振南道:“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我们爷孙可真要喂这畜生了。”
云振南忙单膝跪地,拱手欠身:“儿臣惶恐,请陛下责罚。”
诸官校见救驾驸马尚甘领罪责,心惊乱跳,生怕龙体有恙,难逃惩处,连忙纷纷跪伏在地,齐声道:“陛下受惊了,臣等有罪,甘领责罚。”
南宫治隆不理睬诸人,单向云振南道:“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来,起来。”扶云振南起身。复才向诸臣校道:“都起来吧。”
他知是他孤意追逐麋鹿,诸人难追随的上,才使自己陷入危境,不全是属从的责任,显一显王威即可。若是太抓究追责,倒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于事不公了,不免令属从心生抱怨,愤懑不满,于他治国一统产生障碍。
他虽言不罪责诸人,可有谁敢擅自起身?都是诚惶诚恐的仍自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南宫治隆见诸人虔诚,心中略感宽慰,被猛虎龇咧所慑的骇惧已消,心头的炙怒也减去了大半。复言道:“这大虫突然出现,也是朕料想不到,你们不必自责,朕不怪罪你们,都起来吧。”拂袖抬了抬手。
诸人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身,脸上兀自带着羞愧之色。
云振南道:“父皇贵体无恙就好,出门之时美伦千叮万嘱于我,说你年事已高,不宜再驰马奔骋,要我好生侍候在你左右,幸而无事,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可如何向她交代。”
南宫治隆欢畅无比的笑了笑,又轻轻叹了一声。
“朕知她最有孝心,不过朕可没有老,就是在纵马驰骋个二三十年也不成问题。”
“不过说来还真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那一箭,我和昭儿只怕真要和你们阴阳相隔了,哈哈,哈哈,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但你所提,朕绝无不允。”
云振南阔别宋国已有近十年之久,他闲暇时总想起在宋国的生活,幸与不幸,悲哀与欢乐。
想起他在浯溪镇的儿时时光。
想起他全家惨遭满门诛灭,后由周子夫带他上椋山的生活。
想起他自椋山下山,结识两位义兄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