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慕汲桑也反应了过来。
“不会吧?你是说顾心兰让这卖饭团的小哥去给裘方送信?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安遥微微颔首,“越是如此,越难觉察,不是吗?”
两人随即跟了上去,这小哥脚力了得,一会儿功夫就走出好一段路,两人要是反应再慢一点儿,保准就再也找不着这人了!
“饭……饭团,给我个饭团。”安遥将他拦下,气喘吁吁地道。
“好嘞!”这小哥十分高兴,连忙将饭篓放下,当即捏起了饭团。
这饭团就是用蒸好的糍米,加些馅料,捏成团子,用荷叶一包,便是匆忙赶路之人最爱的便捷早膳。
“好香啊,好久没有尝到这么好吃的饭团了!”
安遥这话不全是客套,饭团透着一股清洌的荷香,里头的馅料滋味丰富又互不争抢,一口下去甚是满足!
小哥十分高兴,憨笑回道:“这是我太爷爷教我爷爷做,我爷爷又教会我的。”
“原来是家族传承,难怪如此地道。”
安遥又道:“我妹妹一直说寻不到这种风味的饭团呢!这样,我付路费,帮我跑一趟暖水巷芙蓉楼,送两个荷叶饭团,好吗?”
“好……”小哥咧开的嘴忽又合上了,“哎呀,晚点行吗?”
安遥有些为难地道:“太迟我怕她要出门,我可以再给你加一两银子路费。”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难得姐姐看得上我们这祖传的手艺!只可惜我答应了要替人送封信,得去趟柳叶巷,最快也得半个时辰后才能给您送去,能等等我吗?”
“好!”
柳叶巷,原来裘方被藏在了那里!
安遥将银钱一付,便和慕汲桑分路而行,由慕汲桑继续跟踪小哥送信,自己则去找杨捕头报信。
去府衙的路上会经过芙蓉楼,安遥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一趟,将认识裘方的小豆子接上。
可刚走到芙蓉楼后门,就被里头的动静惊住了,院外围站了一圈官兵,这架势,是要六国大封相吗?
进院一看,挂花树下,画师正在石桌上绘着画像,杨捕头正围在一旁指点他修改。
“眼睛,眼睛不像,还要更有神一些,还有嘴边,笑起来有对梨涡,你这画得不够好看!”
“杨捕头,这是……”
一见安遥,杨捕头反倒吓了个激灵,大骂她身后的小兵,“你哑巴了?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安掌柜,你可算回来了!”
“可不得回来嘛,再晚一点儿,杨捕头这海捕文书都要贴得满大街都是了!”
杨捕头听出了安遥的不满,面色微舒。
“我这也是奉命行事,你有怪莫怪!这两日我将青庭市场翻了个遍,也找不到你们说的那售卖绿茶粉的歹人,他把那装着尸体的木车就摆在衙门口,你都不知道我这压力有多大!”
随着杨捕头的眼神望去,安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周鹤。
他还是一副白布绑额的凄惨打扮,随即指着安遥嚷叫起来:“你这个毒妇,畏罪潜逃,还敢回来?”
昨日对他客气,是看在死者的份上,此刻,这份同情统统折成了恨意。
安遥瞪视着周鹤,面不改色地道:“你都敢来,我为何不敢?”
“你……你个毒妇,让我痛失爱妻,竟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周鹤哭得比昨日还要卖力,看来顾心兰给了他不少压力呀!
他轻轻凑近,对安遥道:“这铺子,你卖是不卖?”
安遥冷哼一声,回敬:“你这脸皮,卖是不卖?”
周鹤一听,立即呼天抢地,嚎道:“杨捕头,我绝不会原谅这个毒妇!您今日一定要把这些人都抓进牢里,将这黑铺给封了,否则我就去敲冤鼓!”
安遥冷笑道:“我听闻你二人刚成亲没几日,怎会如此伤心,莫非是青梅竹马?”
周鹤显然没料到这个时候,安遥会有此一问,顿时愣住了。
这个问题怎么答都不对,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杨捕头也觉察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对哦,周鹤,你怎么跟你妻子才认识几日,就成了亲?”
“我们一见钟情,不……不行吗?”
“哦?那你们第一面是在哪儿见的?”
“我……我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安遥步步逼近,“你当然要说!因为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你说完之后,杨捕头才会知道,你嘴里究竟有几句是真话呀!”
听到这里,周鹤已经面无血色,慌问:“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