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浅云捂着发红的嘴巴,环视一周都没发现异状,怒道:“一起上!给我把里面的人抓出来!”
花臂大汉们蜂拥而上,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可不知是天色太暗,还是出手之人动作太快,安遥还没看清招式,窄巷里就咿咿呀呀倒了一排大汉。
马车四周赫然站着几个黄羽禁卫!原来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这辆马车。
萧浅云显然也认出来了禁卫的身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黄羽禁卫一般服务于内宫女眷,换言之,车上坐的即便不是贵妃,也至少是个郡主!
萧浅云声音都变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都怪下人们沟通不善,你们定有急事要忙,先请吧!”
接着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见金色马车没有动静,萧浅云又呵呵笑道:“哎呀,我走我走,我这就把路让开。方才马车抛锚,才无奈挡路的。”
她说着便催促自己的马夫驾车离开,还不忘用眼神示意手下将安遥带走。
“慢着!”
一个威严的女声打断了萧浅云离开的步调,马车中走出一个陌生的中年嬷嬷,径直走到了萧浅云面前。
她将手中令牌举起,冷声道:“长公主殿下有训:吴萧氏德不配位,出言不逊,掌掴二十。”
“什么!长……公主……”
萧浅云一看令牌,瞬间面色如纸,似是回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言行,顿时瘫软在了马车上。
她还没想好求饶的措辞,嬷嬷的巴掌就如利刀般落在了她的脸上。
“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还怀着身孕呢!看在孩子的份上……”
萧浅云已慌不择言,那嬷嬷却面色无改。
“殿下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可就不是赏二十个巴掌这么简单了!我劝你还是好好受着,否则还得去定南侯府给你当众赐巴掌!”
去侯府赐打二十个巴掌,那不仅萧浅云颜面无存,整个侯府和太尉府都会脸上无光!
她顿时没了反抗的力气,只能咬紧牙关闭眼受着。
“啪!啪!啪!”
有节奏的声音响彻空巷,巴掌打完,她人也懵了。
只见她嫩白的脸颊上布满了清晰的指印,如血般的巴掌印子怕是大半个月都褪不下去!
嬷嬷又道:“巴掌已赏,还请您今后谨言慎行,切莫再犯!”
“是……”萧浅云捂着脸颓丧地应答,示意马夫赶紧驾车离开。
“等等。”那嬷嬷指了指安遥和婵儿,“您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萧浅云颤声道:“放……放了她们……”
“快走!”她连忙将车帘放下,一行人便见鬼似的,落荒而逃。
嬷嬷命人帮安遥和婵儿松绑,道:“殿下有请,请安姑娘去车外应话。”
安遥心中微有不安,长公主为何会召见自己呢?
她将身上绳索抖落,吐掉口中绑布,惴惴不安地来到马车外,恭敬行礼,“殿下。”
半晌,里面才有了回应,一开口就让她浑身战栗了起来。
“安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利用本宫。”
安遥大骇!
她方才故意提高声调,又特意在对话中暴露萧浅云的身份和行径,甚至刻意激化萧浅云和后面马车的冲突,的确是存了趁乱求助的私心。
可她没想到的是,长公主只是在车中听了几耳朵,就将她的心思摸了个透彻!
她心中有愧,霎时跪在地上,“民女知错!”
“你还挺诚实。”长公主语意稍柔,又道:“听闻你已出了侯府,今后如何打算?”
“回殿下,民女想安安心心做回厨娘。”
“你是说暖水巷里的那家酒楼?”
安遥微怔,长公主竟连这等小事都知!她不敢隐瞒,连忙应是。
可是,对方接下来的问题却完全出乎了安遥的意料。
“你就没有想过要更上一层楼吗?”
“民女没有大志,只想将酒楼办好。”
“其实春日宴那回,本宫就看出来了,你聪慧能干,是个可用之才。本宫身边恰好缺个体己的侍女官,你他日若是想通了,就去绿蚁山庄通报一声。”
话音刚落,她便命人起驾。
突如其来的橄榄枝,砸得安遥不知所措,直到马车快要驶出巷口,她才扬声送别:“谢殿下厚爱!”
马车走远,安遥和婵儿才朝芙蓉楼走去。
见安遥心事重重,婵儿便没再给她添堵,牵马静静跟在后头。
谁知,芙蓉楼门前却聚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将酒楼围得水泄不通。
安遥暗觉不妙,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