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鸾又哼了哼:“你倒是了解她二人。”
“殿下这是醋了?”
容谙忽觉新奇,收到赵徽鸾一记娇嗔,看得容谙很想去掐她脸颊,但场合不对,他只得按下想法。
“殿下如今文有沈知韫,刑有谢芷瑶,武有章南星,朝中有傅旭初,身后又有东厂提督萧青阑,委实不容小觑。”
“哪比得上容卿身居内阁,督六科,控六部呢?”
赵徽鸾笑盈盈应对,“本宫听说容卿有一面写满大胤各地官员名录的屏风,谁差事没办到位就摘了谁,好不威风呢!”
容谙笑而不语。
“你还笑?”赵徽鸾没好气地觑他,“朝臣都开始弹劾你执事严苛了你知不知道?”
容谙从善如流掩下笑意,认真道:“臣自科举入仕,所见大胤官吏多数人浮于事,年初定下的事到年底都未必能做好。一日拖一日,一年拖一年,日积月累,百事成千,于国于民实是一大弊端。”
他弯了弯唇,神色坚定:“是以,臣希望,大胤上下言之必行,行之必效。”
赵徽鸾明白他的用意,可这些陋习由来已久,宛若旧疮,动之必痛。
“所以,容卿就动到了本宫头上?”
“什么?”
容谙有些错愕,便听赵徽鸾吐出四个字:“官驿,堪合。”
容谙瞬间了然。
外出办差的官员可凭礼部下发的堪合旅居官驿,免费享用官驿里准备的衣食住行。而近十年来,堪合滥发现象严重,常有官员的亲友家眷出现在官驿里。
大胤国土广袤,大小官员不知凡几,如此于大胤而言是极大的负担。
为此,容谙于月前下令各地严查堪合。
“是扣押了长公主府的人吗?”
“本宫庄子上的一个管事。”
“那劳烦殿下把底下人不该有的堪合都收一收,上交礼部。”
“好你个容谙!”
不说放人,反而让她收堪合?
事实上,赵徽鸾并未生气,只是听他这般指使自己做事,习惯性斥上一句,她面上甚至带着似怒还嗔的笑。
但她这一句斥责音量有些高,传到了亭子外,原本喧闹的庭院忽而静了一瞬。
小皇帝瞥了眼亭子,示意众人继续。
赵徽鸾也留意到庭院里的异样,蹙起眉又嗔了容谙一眼。
这气鼓鼓娇嗔的模样,实在看得容谙心动不已,以石桌作遮挡,他的手已拽上了赵徽鸾的长袖。
以往都是赵徽鸾拉他的袖子,这回居然反过来了,赵徽鸾忍不住想笑,但她更大胆,直接握上容谙的手,掩在袖中。
亭子外都是人呢!
容谙惊得睁大了眼,耳尖迅速红透。
赵徽鸾却是不管不顾,甚至挠了挠他掌心。
谁能想石桌下的袖中光景好似偷情,而他二人说的话依然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本宫知道,大胤连年来入不敷出,又经去岁四地交战,国库空虚,容卿为此忧思不已。宫中上下自开春起已开始节省用度,严查堪合亦能为国库省下一笔。可是光节流是不够的,还得开源。”
容谙点头认可她的话。
赵徽鸾的神情愈发严肃:“追缴拖欠的赋税,是容卿所想开源之道吗?”
“是其一。”容谙道,“殿下是恐此道会让民生愈发艰难吗?”
见赵徽鸾点头,他又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殿下明日可有空闲?臣想带殿下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