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雨霖铃,雨势渐小,雨幕断成掉线的珠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往下落。‘哔啵’一声,洞内篝火作响,把她从回忆总拉回现实。
沈玉茗拿起手中的短剑,指尖触及镂刻的花瓣,冷意流遍全身,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颤。她拔出短剑,寒光逼人,锋刃发出低低的尖啸声。
在她知道李文诺叛变的起初那些日子,她曾无数次想要拿起这把剑,又不断地忍住拔剑插向自己的胸口的冲动。那种被人背叛的锥心之痛应该甚于长剑扎心之痛吧,长痛不如短痛,用他给的剑给自己一个彻底解脱吧,好过如这般日日扎心痛不欲生。
当真相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曾仓皇而逃,远离这片土地,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有关他的一切,让往事被封印在这片土地上。然而当她从新踏上南诏的土地,那些人和事就会更加深刻地呈现,她明白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只有去面对,他就在那里,而她终究绕不过去。
天气反复无常,大雨又再次倾盆而下,暴雨怒吼,往事汹涌,点点滴滴皆化作万刃穿心,她在回忆往昔中,痛到销魂蚀骨,神魂俱裂。她要回去,不仅仅是为了救蒙氏王族,还有她心中的那份执念,想要他的一个答案,这都是为何?
一场雨后,周遭温度骤降,冷意侵袭。南诏的夏日一贯如此,前一刻阳光普照酷热难耐,一场雨过后就浇灭了天地间的所有热情,转换入另一个季节。
站在不远处的屠灭问到:“主人,廊下湿气重,请注意保重身体,添件衣裳吧。”屠灭身边站着一个手捧斗篷的小宫人。他没有回答,屠灭仍上前给他披上了斗篷。屠灭跟了他许多年还是习惯叫他主人,如今他成了摄政郡王,那些宫人、大臣还有他以前的几个属下都纷纷改口叫他郡王,唯有屠灭还是称他为“主人”。屠灭是唯一和他一起逃出来的族人,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是亲人更胜似亲人,有旁人没有的默契。
南诏王宫坐落在苍山半山上,依山势而建,圣灵殿位于地势较高处,施仁诺站在圣灵殿前西南角丹墀下,这里刚好可以从殿宇楼阁的缝隙间一窥山下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