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鸢留在房间里换衣服,左今也一句“走咯”就抱着女儿走出房间去,房间门关上都还能听到他们父女俩乐呵呵的笑声。
十分有感染力。
好像一直消沉的别墅现在突然一下就有了生气。
纪时鸢也颇为震动。没一会儿她掀开被子起床,洗漱穿戴完毕才出去,刚打开房间门准备去楼下找他们。
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是唐娇打过来的。
纪时鸢看得眉头下意识一拧。第一次到最后她都没有鼓起勇气接,看到电话挂断那一下她心里轻松不少。
只是刚迈出两步电话又再次响起。
她捏紧手机后盖,划开接听。
内容别无其他,还是问她什么时候再去医院看她。
她依旧说自己忙,没时间。
“小鸢,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妈妈?”
谁知那边的人却突然问了一句。
这算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捅破之后,第一次用言语打破现状。
那边的人也在焦急地等着她的回应。
“我……我没有想太多。关于您的病情,如果需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可以想办法,至于其他的……
我不想打破。”
纪时鸢道。
虽然有这一层关系在,但她希望维持以前的样子继续生活下去。不然能怎么办?回到那个家?认祖归宗?
然后呢?
本来林蕾和林兰就不是省油的灯,倘若自己再回到那个家,恐怕她们的恨意更深。
到头吃苦的还是自己。
她没必要为自己找麻烦。更没必要让左今也也搭进来。
“小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你不愿意承认我们的关系吗?”
林峰也特别着急。他就在等着这段关系成立,结果那边却说想维持以前的关系不变。
那他的生意怎么办?
他的那块地怎么办?
不能白白给左腾了!
他双手都拽得紧紧的,恨不得把手机给抢过来自己和那边说。
“对。”
纪时鸢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 Bye bye!”
“小鸢!”
就在这时那边突然叫住她。声音的穿透力特别大,仿佛要把手机给震破似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我……”
林峰不断给她挤眉弄眼。
唐娇心里压力也大,她早就不想在医院待了,如果不是因为要引诱纪时鸢上钩,早点回家都比在这儿好。
一天见到的都是生离死别,没病都要变成有病的!偏偏林峰不松口,她没办法。
“小鸢,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委屈,孩子……其实这些年,妈妈又何尝好过呢?
我和你爸爸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最多也就20年30年,这往后谁都说不清,谁知道哪天就突然……
孩子,人活一辈子,谁不希望跟自己的孩子过?又有几个人能办到不见自己的孩子呢?
你也为人父母,你应该能明白我和你爸爸的心思。
小鸢,无论怎么样,妈妈都尊重你的选择,如果有时间的话,妈妈希望能多见你一面是一面。
可以吗?
你可以答应妈妈,如果妈妈想你的时候,就让妈妈见一见你,好不好?”
纪时鸢:“……”
她紧抓了一下裤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好像有一坛酝酿了很久很久五味陈杂的水突然在心里被打翻了一样,现在又送到五脏六腑。
让她快憋不住了。
“小鸢,先这样,那你去忙吧,妈妈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唐娇就把电话给挂了。几乎刚挂断就被林峰把电话抢过去。
又被他丢到地上。
这手机现在还能用真是命大!唐娇被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吓得心快要停止跳动。
“唐娇,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我让你打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你就这么跟我办事?
你是铁了心要和老子对着干是吧?”
“我怎么铁了心和你对着干了?”唐娇有苦说不出,自从嫁给他后,她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仅仅是在物质生活上,更多的是精神生活上。
这些年她没有被磨死,完全是因为那些上好的保养品的功劳。
要不然现在她早就憔悴不堪,没法细看了!
“你还跟我犟是吧?!老子让你把她引到医院来,你怎么跟她说的?!”
她居然就这么给挂了!还让那边想得起她的时候才看她!
“唐娇,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那该不会真的是你女儿吧?!”
“姓林的,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林峰一边松领带,一边往后退了两步。眼神瘆人的看向她,嘴角划起一抹邪笑,意味深长地说:“别装了。都这把年纪了,难道我还不清楚你的为人?”
唐娇把枕头往旁边一丢,坐在床上整个人转向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气得嘴皮发抖:“你,你刚刚说什么?林峰,有种的,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啊!~~”
只是一句话刚说到这儿,就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唐娇只感觉耳朵嗡嗡嗡响着,捂着被打的地方缓了好久才缓过神。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呢?这些年来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睡我的,你还敢这样跟老子说话?
翅膀硬了是吧?那好!那老子今天就来给你松松土!好好帮帮你看清你自己的位置!”
“你要干什么?”
唐娇下意识往旁边缩,整个人掉到床下去,下意识想跑出病房。
然而手脚酸软,竟然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才到门边,都已经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后面一个力道把门猛推关上。
“啊!~~”
她被林峰摔到地上,手臂磕到床尾,疼痛一下爬满全身。
她疼得几乎睁不开眼。
然而现实却没有给她退后的机会,这边的疼还没缓过来,再一次被他从地上猛的抓起来,又推到沙发上,脑袋撞到沙发臂。
疼得眼冒金星。
“你,你要干什么?林峰你要干什么?你发什么疯?
我警告你这里是医院,你最好别在这里乱……”
“老子就在这乱来了,你想把我怎么样?嗯?
是叫医生过来帮我开膛破肚?还是叫警察过来亲自看我们夫妻俩欢爱的现场?”
他的领带被他一下子拉下来,她的双手就这么被他用领带绑在了沙发上。
唐娇用力挣扎。
却被他用枕头彻底捂住嘴,后面再也出不了声。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羞辱,全都朝着她喷来。
很多年没有出现的侮辱现在又一次降临在唐娇身上。
这就是她嫁的男人。
所谓的豪门。
豪门的生活就是这样,没有自尊,更别谈欢乐。
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羞辱,还有男人生意不顺畅的时候,泄欲的工具!
他甚至都不会去深想她为什么会那么跟纪时鸢说话。
想要用亲情去捆绑一个人,不是靠威胁,而是靠可怜和宽容。
要让她主动来见她,只有这个方法最好用。因为纪时鸢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
他连这点都不知道!可想,商场上他又怎么玩得转?又怎么可能会是左今也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