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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里。
老道人一根手指压着盘子,咧嘴看张善行。
“小子,要尊老。”
张善行大拇指朝下,食指朝上,捏着盘子另一边。笑盈盈道:“老人家,要爱幼。”
为了盘中盐渍干果,两人谁也不让谁。
忽地,老道人表情严肃几分:
“你最近还梦到什么了?”
张善行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这人在转移注意力。手上力道稍减,做出一副思索模样。就在老道人以为有机可乘的时候,单手一抄,试图将干果捞入掌心。
不料用力过猛,直接将干果打飞出去。他坐在靠门处,干瘪的果子直接砸在刚开门入内的两人身上,发出沉闷响声。
张善行甚至看到粗盐在地上跳跃的弧度。
见进来的是两位姑娘,他连忙站起躬身:“抱歉,是小子的不是。两位没有伤着吧?今日算是小子请。”
红豆正要发作,却被这人的好态度给堵得没话说。
三姑娘正了正帷帽,走过去微微偏头打量。店中除了闷头算账的掌柜,只剩下两人。一个是青衣少年,看着还没及冠,虽然穿的朴素,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皮肉。
另一个老道人,满身狼狈,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仙风道骨。
她伸出手来,掌心摊着一颗形容憔悴干瘪的果子。话却和果子没关系,倒像是惊雷,在这只有两拨客人的酒肆里炸响。
“你是我那个未婚夫君,张善行?”
哄!外间电闪雷鸣。
张善行被惊得差点跌坐在桌面上,老道人见了,连忙将酒壶酒杯和剩下两碟子下酒菜拢如怀中。
“站稳了,怕不是肾虚?”
噗……
算完帐刚喝下茶水的掌柜,直接一口水喷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店中情形。什么情况?千里寻夫的折子戏?
红豆也是惊异,“姑娘,姑娘,什么夫君?咱们不是从京城过来的,怎么和郑县的人有牵扯?”
“他,”素白的一只手,翻转过来,干果轻轻扣在指尖,食指指着面前人,距离呆若木鸡的少年郎,不过几寸距离。
“张善行,京城来的。”
“这,这,这……”新任县令表示,有点蒙,“这位姑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您可不能看小子长得好,就随便拉来当夫婿啊。”
“你不是张善行?”
三姑娘探身,将手中果子放在老道人的盘子里。不料被扣住手腕,银光一闪而过,血从三姑娘指尖落入干净杯盏。
老道人开口:“小二上水!”
“啊?”掌柜大梦初醒,依旧没缓过神来。“客官,小二在里面碾米,有什么和我说。您要什么?”
“水,井水,雨水都行,不能是茶水。”
掌柜连忙接了一壶雨水送过来,对眼前状况是一头雾水。老道人甩出一把锋利小刀按在桌面上,“张善行,你来,还是我动手?”
张善行思绪急转,嘴角抽搐道:“有情人终成兄妹?”
这戏码,有点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