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循声看去,可不就是隔壁那豆腐西施祝兰儿?
见没人理她,祝兰儿也不觉得难堪,扭着腰肢,娇怯怯地走向云书来。
刚才云书来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了那马车,上好的木材还雕花挂了铃铛,等云书来一出来,她更是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竟然有这么好看,这么有钱的男人!
这不就是最合适她祝兰儿的相公吗?
那什么余年的相公,生得虽好,却是个傻子,不知情识趣,也没几个大钱在手里。
这个公子可不同了,腰上挂着玉佩,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要是她祝兰儿能嫁个这样的人物,那吃香喝辣不说,出来进去起码得有俩丫鬟伺候着吧!
于是她守着余年家的家门口,前边看看,后边看看,后边看看,前面再看看,生怕错过了云书来出门的时候搭话的机会。
好容易被她逮到,哪里肯放?
云书来不知她什么路数,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
“哎呀,余姐姐家这是招待贵客,却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呢!”祝兰儿红着脸,羞答答地冲着云书来施了一礼,“小女子给贵客赔礼了,都是小女子不懂事,贵客不要怪余姐姐呀。”
“他不会怪我的,”余年感觉此女真是不可理喻,“他不认识你,我也跟你不熟,要实实在在说起来,你是偷抢拐骗我家东西未遂吧?”
祝兰儿脸色略变一变,便泫然欲泣地道:“余姐姐,妹妹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也得到了惩罚,难道你还不能原谅妹妹吗?”
被她姐姐妹妹喊得头疼,余年暗道,谁跟你在这玩甄嬛传呢!
就这小破县城,别说宫斗了,就是府斗宅斗都差点意思!
“远着点儿,溜边靠缝,别过来说话,我们家不欢迎你,没人爱跟你说话。”余年干脆就挑明了。
祝兰儿眼睛眨巴眨巴,上前一步,稳准狠地抓住云书来的袖子!
云书来大惊!
“这位哥哥,求你帮我说说情吧,你是姐姐的贵客,若是你开口,姐姐一定肯原谅我的。”
祝兰儿扭着身子,微红着脸凑过去。
这位公子看起来温柔得像春水一样,一定会可怜她,帮她说情,和余年发生争执,然后自己上去阻挡被余年误伤,然后被公子搭救带回家中,就此成了一段美好姻缘吧?
一定会吧?
“老田,我那把七宝呢?”
云书来不敢跟祝兰儿拉拉扯扯,头伸得跟鹅一样,自由的手冲田掌柜一招。
田掌柜捧着鼓起来的肚子,一边打着嗝道不必吧不必吧,一边从车里掏出一把镶嵌宝石的短刀。
祝兰儿眼睛一亮,这是要送给她当见面礼?还是要帮她把这刀给余年当做赔礼?
哪知云书来反手抽出短刀,雪亮刀光一闪,祝兰儿手中一空,半片衣袖落了下来。
云书来回刀入鞘,向余年一拱手:“余姑娘,今日闲杂人等太多,改日再来拜访。”
说罢,他登车离去,连看都不看祝兰儿一眼。
“好端端的,就断袖了呢。”余年自言自语了句。
长得那么好看,人又那么自恋,断袖也是正常的,合理的,自然而然的……
她瞟了眼站在一旁捏着半片衣袖的祝兰儿,拉相公回身关门一气呵成。
祝兰儿自己笑嘻嘻地看了一会儿衣袖,塞到怀里,心道,这个公子可真害羞啊,看来下次,自己要更主动一些才行!
不管祝兰儿是如何一种奇葩思路,余年拉着拾来,先到厢房,把贾举抬来的十几个箱子分别打开查看。
贾举倒是细心,打开箱子,箱盖上便贴了张字纸,是叫卖的人写的说明,有什么,怎么用,都写得清楚,大约也是怕自己忘了说不清吧。
这一箱是给余昇的玩具,并笔墨纸砚。
这一箱是时兴衣裳;
这一箱是胭脂水粉;
这一箱是京中流行的话本;
这一箱是……
余年要抓狂了!
她埋怨道:“这个贾举,我只要些粮种菜种,尽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来!”
再开一箱,里面放的东西就像大土块一样,灰扑扑里透出些许红色,十分不起眼。
然而余年却大喜过望!
“这是番薯!”
她揭下贴在箱盖上的字纸,细看了一遍,果然便是番薯,不管是种植还是收获的方法,都和穿越前一模一样。
余年从一旁箱子中寻出一柄裁纸刀,将番薯沾土的外皮削掉,剜了块番薯肉放在嘴里尝了尝,唔,甜度很高!
番薯产量高,又容易伺弄,还不长虫,比其他的庄稼自有长处。
眼下虽然略迟,若是快些种下,今冬就能收获!
余年连开了剩下五只箱子,除了一只装的是些菜种,其余都是番薯!
看来,贾举这人也还算靠谱嘛!
余年喜滋滋地拿着番薯,琢磨起来如何推广,那边拾来却蹲在衣裳和胭脂水粉跟前,翻来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