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俏丫鬟,噘着嘴就去拉云书来的胳膊,被他轻轻推开。
红杏满脸不高兴,抓着衣带道:“公子叫请的大夫已经候着了,可是公子有什么不舒服?我就说,这大雨的天儿,还出去做什么呢?要么先喝一碗姜汤?”
云书来忙摇手,带着余年等人安顿到单一个小院里面。
“余姑娘,这园子靠着河津县,也算清静雅致,待你相公养好伤再做打算吧。”
叫来的老大夫也算是个中好手,在河津县小地方称得上名医二字,给拾来把了两手脉,沉吟不语。
“大夫,我相公如何了?”
大夫微微摇头:“他这伤不碍事,气血虚亏罢了,只是他从前仿佛是被重物锤击过头颅,又或是高热不退,如今脑中似有血块淤堵,情形甚是不好。”
余年听他说的,十成里明白七成,不由得催促:“那他到底伤得是重是轻?”
“本来是轻的,但有老伤,便重了。只在这两三日里,能醒得过来,便不碍事,若醒不过来……”
说着,那大夫摇一摇头。
“余姑娘,你放心,你相公一定吉人天相!”云书来迫不及待地道。
大夫开了两付活血化瘀的药,云书来教拨了个灶上婆子,在小院里开了小厨房,又道吃穿用度尽力供应。
余年十分感念,对他连声道谢,送出院来,又连忙回去看顾拾来。
云书来走出来,丫鬟红杏跟在后边,他摆摆手让红杏走开,自己走到园子小书房里,拿了面镜子出来。
“余姑娘,节哀。”
声音虽然沉痛,面上却是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嘴角上挑。
云书来摇摇头,手指头压着嘴角向下,练习起来。
“节哀,余姑娘。余姑娘,节哀,节哀……”
云书来自个儿练习起等拾来死了,他如何安慰余年的表情。
余年这边情形却真是不好。
拾来不时地手脚额头发热,余年只得一遍遍地给他喂灵泉水,喂下去,便好些。
只是过了一日,拾来气息奄奄的,连咽都难咽。
余年便将泉水含在口中,捏开他嘴,一点点喂下去。
“拾来,你快醒醒。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了我,你连狼都不怕,怎么怕睁开眼睛呢?”
“拾来,你醒了,我给你做糕吃,你想吃什么味儿?快醒了自己说,不然做出来不合口,我可不理。”
“拾来,拾来,你醒醒吧!”
“为了我也好,为了小晟也好……求求你,醒醒……”
余年不断地对拾来说话,指望他能醒来,末了靠在拾来手边,掉着眼泪睡着。
“媳妇儿。”
“媳妇儿?”
余年仿佛听见有人叫她,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抬眼一看,正正撞进拾来眸子里。
这第三天的清晨,不知是灵泉水的功效还是余年的呼唤,拾来到底是拼得一条命,醒了过来。
“你总算知道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