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道脉境高手都要要烂大街了么?让这位如此砍瓜切菜?
当真是个杀星啊。
桑古德看向王应墨的眼神不免多了些恐惧。
王应墨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回了个微笑。
桑古德一阵脊背发凉。
对于这些桑古德眼中堪称夸张的战绩王应墨并没有什么感触,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返回怀山,昭国遗址他绝对不可以错过。
当即直接问道:“前辈可有法子助我重返居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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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的沉默。
倒是一旁桑古德有些尴尬解释道:“老祖宗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是突破之后修行出了问题才这样的。”
王应墨颌首示意并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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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这个答案王应墨并不意外,居庸关局势太复杂,齐楚旧燕搅作一团,怀山很大程度上还掌握在齐国和旧燕手中,没有楚国接应冒险穿过,若是齐国或者旧燕能腾出手来,就算去一个灵胎境,恐怕在楚国反应过来之前,也得死。
虽然不意外,但失望也是难免的。
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夷族老祖难得主动开口:“昭国遗址那趟浑水,以你如今的实力,还远远不够看,机缘再好,也有有命消受,为何非去不可。”
这回轮到王应墨沉默了。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开口道:“无可奉告。”
这一次夷族老祖的话很快。
他幽幽道:“也是,跟我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说的。”
桑古德沉声道:“老祖!”
夷族战死西疆之人太多,尤其忌讳一个“死”字。
夷族老祖摆了摆手道:“跟我去惠城吧,十三皇子雄心壮志,目光不会局限于惠、麦二城,昭国遗址他断然不会错过,到时候你与他一并便可。”
顿了顿之后又补充道:“可以的话我也会去看看。”
说完此言他干脆往榻上一躺。
王应墨追问道:“何时动身?”
回答他的是桑古德。
他轻声道:“老祖明日动身。”
两人离开后躺在羊皮榻上的夷族老祖睁开双目,看着营帐顶棚,露出一个沧桑的笑容。
“呵。”
小城里的人人就忙忙碌碌,围着城中心营帐四周,摆上了一张张桌子,女人们把丰盛的果蔬点心源源不断的被搬上餐桌,男人们则在那片余烬上架上一座小山般的火堆,在地上挖出一口口简陋的炉灶,支起一个个烤架,孩子们在旁边打着下手,三三两两抬着比他们还大的锅,或是柴火。
大人们说说笑笑,孩子们打打闹闹。
干活发出的碰撞声、人们的说笑声、不远处牛羊牲口叫声,甚至还有一个不小心摔倒的孩子嘹亮的哭声。
都是王应墨不曾感受过的生活气息。
王家自然不会不繁华,他随着父亲走过的五州天下也从来不缺少喧嚣,但与此时的感受全然不同。
桑古德没有动用修为,而是快步走到那个摔倒的孩子身边一把将其拽起,有些粗鲁的拍了拍他身上沾上的灰尘,对着旁边一个光顾着大笑的年纪稍大一些孩子骂道:“把你弟弟带好了,不然我抽你。”
大孩子缩了缩脖子眼神里却没有畏惧,狠狠瞪了弟弟一眼才把弟弟接过去,等到桑古德转身时还偷偷扮了个鬼脸。
桑古德继续为王应墨带路一边道:“今天是夷族年,我们夷族自己的新年。”
其实早在燕国时期,夷族便也同样与列国一般过上了正月初一的新年,只不过这个相对独立的民族也版留保留了自己民族的节日,隆重程度丝毫不减,这一点其实齐楚两国在吞并了曾经昭国分裂的诸国后都大差不差。
这方天地相对于五州而言实在太小,但也孕育了很多民族。
这对于王应墨而言其实也是很新奇的。
在他的世界里,更多的是关于种族、家族、宗门的区别。
五州同样有王朝,凡人的王朝。
但宗门势力割据的画面在五州持续了太长的时间,一个个宗门和家族势力虽然也并非绝对屹立不倒,但终究也只是轮换和取代。
修行者的世界传承大过一切,岁月流逝之下,遗留的往往只有对道的追求。
所谓王权、或者凡人惯用的借用神权来巩固王权的手段对于修行者而言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呼风唤雨、移山填海、让土地丰收、让疾病消失便是神迹?
实在可笑。
所以五州凡人王朝国度、无非是提供修行苗子罢了,对于修士而言,他们就像南阳州那种割了再长割了再长的咎灵草罢了。
而咎灵草虽然是很多丹药的基本材料,却供大于求,甚至有很多替代品,大概它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割了再割了又长吧。
至于凡人的节日,王应墨更加没有什么体会。
修士动辄数百年上千年的修行岁月里每年都要过节该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
就好像凡人只会每年的正月初一过新年而不会每月的一日都过新月。
对于修士而言,大概只有联姻、诞辰等才会具有价值,特别是像王家这样的大家族。
那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婚姻,还是两个势力的联盟。
鬼知道他作为王家大公子,有没有被老爹暗中许诺跟谁家的小姐联姻呢?
王应墨随手抓了案几上一颗通红的果子咬了一口笑呵呵道:“新年快乐。”
果子很甜。
桑古德一愣,感觉到了这新任问道院副院长好像真的和老祖说的一样,跟大多数外来修士都不一样。
来自杀心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他咧开嘴一笑:“同乐同乐。”
连笑容里的客套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