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小姑娘红了的眼眶,眼泪汪汪的望着他,一下子忽然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不是,他活了这十几年,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啊。
这女生都那么娇弱吗?
他还没说什么重话,就已经哭起来了?
这要是他兄弟,凭他对他们的态度,那不得天天以泪洗面,投入黄河?
所以说这种胆小的女孩儿最麻烦,又胆小又爱哭,能成什么大事?
这样想着,陈默却是抽了几张桌上的纸巾,往小姑娘的脸上擦了擦,重点在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上抹了抹。
动作不温柔,但是也掌控着力度。
看到纸巾被浸湿了,他无奈的憋了憋气,说:“你闭上眼,赶紧睡觉。”
赵岁岁吸了吸鼻子,乖乖地闭上了眼。
陈默顺势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后仰,看着女孩儿正输着液的手背,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别说,看着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心里控制不住的想到当时赵岁岁后背上鲜红的血液流过他的手掌。
那黏腻腻的湿润感。
那时,一切细小的变化似乎都在无形中放大。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烘托出一股朦胧而静谧的氛围。
陈默的视线固定在床上,没过一会就传来女孩儿平缓的呼吸声,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微微仰起头靠在沙背上。
第二日,赵岁岁惺忪的睁开眼,感觉身上的伤口没有昨天那般撕心裂肺的疼了。
她一直侧着身或是趴着睡,反正这一夜睡的非常不舒服。
她趴着侧过头往房间内瞧了瞧。
昨天晚上昏昏沉沉的醒来,因为疼痛导致的虚弱无力,让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好好看看自己在哪里。
这间房间非常宽敞,室内装修的十分现代化且充满着艺术气息。阳光宣泄下来,黑白色调的大理石映得高雅十足,晶莹的吊灯垂下来光彩熠熠,墙壁上极简的艺术画装饰起来给房间平添了几分美学感。
赵岁岁侧头看过去,一眼望穿的干净湛亮的落地窗,屋外晴空万里,她看着,眼神里空洞洞的,没什么情绪。
开门的声音响起。
赵岁岁回过神,手撑着床要起来,却不想挣到了后腰上的伤口,她疼得嘶了一声。
这时候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手掌宽大,用的力度不大,赵岁岁知道挣不开,直接顺着他的力道整个脸被压在了枕头里。
陈默弯起唇角听着她低低的哼唧了一声,然而视线落到她蓬松翘毛的头发贴在白皙纤细的脖子,手上不知怎地莫名的一松,迅速地抽了回来。
他说:“知道疼还想起来?”
赵岁岁慢吞吞的从被子里抬起头,她脸上白白嫩嫩的,眼睛因为刚睡醒而带着雾气,说话的声音也带着软绵绵的沙哑,听起来却是十分乖觉:“我的胳膊麻了。”
陈默瞥了一眼她的胳膊。
昨天许鸿竹给她换了身睡衣,情况紧急,这套房里也没有任何女生的衣服,他只能随便从衣柜里找了一套他没穿过的睡衣扔给了许鸿竹。
赵岁岁太娇小,穿起来松松垮垮的,昨天还是他给赵岁岁的袖口卷了好几层。
赵岁岁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她低头看了看,陈默却先偏离了视线,他抓了抓金色的头发,率先转移了话题:“你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上来。”
赵岁岁的视线从一眼就能看出的男款睡衣上移开,她轻轻抿了抿唇,顿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吃小笼包。”
陈默:“……”
赵岁岁试探性地看了眼他,见他脸上又露出那抹她非常熟悉的不耐烦的神色,她睁着黑润的眼眸,支支吾吾地开始改嘴:“不……不吃小笼包也行,我吃、吃煎蛋。”说着说着,又怕他觉得麻烦,又巴巴地补了句,“有什么,我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