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她握着剪刀,一下一下戳穿谢崇安的心脏。
她亲手要了谢崇安的命。
她亲手替家人报仇雪恨。
渐渐的,谢崇安在这啜泣之中品味到了酸涩。
他从未见过柳绯这般失控,他有些手足无措。
谢崇安想安抚柳绯,可他不知道如何安抚柳绯。
因为柳绯惯来听话,从来不需要他来安抚。
试探着将柳绯抱进怀中,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柳绯的背。
谢崇安道:“乖,小绯乖,好好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你等等我,最多再等两日,我便会让你自由,还你为所欲为。”
谢崇安努力哄了极久,久到日头落山,也没有将柳绯哄睡。
无奈,他只能点上安神香,让柳绯得以歇息片刻。
仔细替柳绯掖好被角,谢崇安咬着柳绯的唇亲了一阵。
看着眼前这哭得眼眶红红的人儿,谢崇安心中的甜蜜更甚。
稳步走出柳宅,谢崇安看着那具被柳绯触摸过的尸首:“烧成灰,扬了!”
区区狱卒,怎么配让柳绯碰?
亲卫将尸首抬出,赵构弓腰朝着谢崇安走来:“殿下,一切准备就绪,您随时可以入宫。”
昨日赵沐云离开赵府之后,赵构又见了谢崇安,也看到了谢崇安握在手上的筹码。
脚下的步子未停:“孤怎么听说,舅父还在试图联系太子妃,莫不是还想着等到太子妃生下嫡长子之后,杀了孤取而代之?”
赵构朝着谢崇安所在之处叩拜:“臣不敢,您才是这江山之主,臣自当以您马首是瞻。”
话头一转,谢崇安嗓音悲怆:“舅父,为什么要杀了孤的母后?”
“他可是您的亲妹妹啊!”
赵构眉头一拧,今日对赵盈的举动,皆是谢崇安昨日交待的。
“是皇上杀了皇后,老臣只是用剑阻挠她说出不该说的话。”
这话刚落下,一柄极重的剑被极大的力量驱使,直接穿透赵构的心脏,紧接着又被强大的力量震断四肢。
血肉横飞,血腥飘扬。
赵构,就这样在不明情状之下,将命给交待了。
仆从跪地将院内血腥清扫,谢崇安嗓音染上哀痛。
“即刻起封锁京城,一只蚊子都不能给孤放出去。”
“柳宅再添五千守将,万不能让柳绯受一丝伤害。”
翟武的腰间系着白布,上头沾染的血迹泛着黑。
那是不久之前他去赵构府,杀赵老夫人留下的。
“太子殿下,臣必当让你坐上皇位。”
谢崇安抬手拍了拍翟武的肩膀:“翟叔节哀,母后尸首孤在努力凑齐,这些伤害过母后的人,孤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世间只有你能守护母后,也只有你才会为了保护母后,不计一切代价。”
翟武默默追随了赵盈一生,从乡野追随到京城。
翟武默默守候了赵盈一生,从文官之女到一国之母。
可是啊,他的追随与守候换来的,却只有上人惨死金銮殿,至今连个全尸都凑不出。
翟武恨不得直接追随赵盈而去,可翟武没有完成赵盈之遗愿,没有资格追随赵盈而去。
上一世谢崇安便是下好了翟武这一颗棋,才让徐明怀在洛河之侧身首异处,让徐氏一族再无翻身之契机。
但凡他谢崇安早些想起往事,怎么可能让徐明怀活着回到武安郡?
不过啊,谢崇安也不怕。
他手握十万大军,镇国公府除了徐明怀,其余人如今都在这京城之中。
但凡徐明月受一点伤,徐明怀都得连滚带爬的回到京城,做他谢崇安脚边的狗。